罗德岛深夜食堂 NS01E05 红云·白粥与腌菜(6)

“这……我也不认识他，只是，他给我写了一个小配方。”老板转过身去，抽出一个发乌的小木抽屉，从里面取出了那积了尘的纸张，稍微抖两下，除去灰尘，递给了她。她看了看上面的笔迹，拿着那纸张的双手颤抖着，然后她又看了看老板，随即猛地站起来，直直的看着老板：
“这是谁写的！”
“冷静，冷静……”老板像是有点被吓到的模样，“去年一个夜里，一个老人家给我写的……吧，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挺奇怪的。”
“这是……这是他的字啊……怎么会……”她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不明从哪里生出的感动。
林中的一片小空地，是那位老人带着红云他们暂时歇脚的地方，年龄大的猎人们搭起帐篷，生起篝火。而和她一样，或者是比她年龄小的小猎手们，则坐在篝火旁边，收拾着晚上将要被用于果腹的猎物。剥皮，剔骨，割肉，她是干得最熟练的那个，不过，她并不会吃这肉，而是将这为数不多的猎物都留给那些比她小的孩子们。
“我已经是个要承担责任的人了，不需要照顾那么多。”她对那些老猎手们说，换回的是他们慈爱的笑容。
年龄最大的，领导着他们的那个，被称为酋长，这是从部落时期传下来的称呼。他们现在也和当年的那些启普赛人一样，逐猎物的踪迹而迁移着，于是，当时的那些称呼也就这样传递下来了。

酋长是个技艺精湛的射手，百丈之外，能令那箭矢从动物的眉心中央直穿过去，不偏不倚。他的那把弓，和他一样，沉重、粗犷、满是荒野上野性的力量，一般的猎人根本没法将那弓弦引开，更别说射出一支箭了，然而他却能毫不费力、稳稳当当地拉开弓弦。那箭飞出去就像是一匹猎鹰，百发百中，平日里孩子们所吃的那些肉，有一半多都是酋长和他的那长弓带回来的。
与粗野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他是个拥有虔诚的对自然的信仰的和蔼的人。
对于那些被杀掉的猎物，他不像是有些猎人一样，会骄傲地向周围人展示或是怎样，更多时候，他都是去默默地感恩着，双手合十，感恩于这动物献出自己的生命来为人所果腹。和那些在原野上肆意屠杀的叙拉古、乌萨斯贵族大相径庭，他永远只猎取生存所需的猎物，不会像是恶趣味的残忍的贵族一样，为玩乐而征掠。若是要结束猎物的生命，他也必然是用最能减轻痛苦的方式。
一次，一群猎人抓住了一只小鹿，将它的一条腿捆在绳子上，吊起来，用弓箭蒙着眼去射。酋长于是将那领头的猎人也吊了起来，将自己的双眼蒙上，拉弓射箭，那被吊起的猎人出的冷汗滴在地上，湿了很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