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4)

然后他们会拿走连在自己脑子上的芯片，当成科普教材放在运兵车的屏幕上，
“养肥了再杀”，杰斯突然想到了贝尔诙谐的形容，竟笑了一声出来。
才过了半个小时，三千公里开外的岛都就在眼前。
10月29日 10：00A.M 岛都行政大厅
与山谷区的破烂粗犷、红绿交错不同，岛都是一个精致干净的都市，白色的建筑像一柄柄巨型利剑刺向苍穹，仿佛宣告着联邦科技昌明、武德充沛，征服一切的豪迈，最显眼的，莫过于联邦行政大楼了。
胶囊车通过专用通道驶入行政大厅，这里的开间特别大，同建筑外在一样高耸入云，冷艳的灯光似乎想打在每个人脸上，好像准备把每一个犯错的灵魂抽离出人间。
这三个人依旧哑巴着，杰斯只好跟着走。一个同样是胶囊形状的移动梯箱，把他们送到一间办公室。
“人带来了”，女官员打了声报告便站到一边。
杰斯不禁打量着，其实他有点意外，因为本来以为等着他的，会是审问室、牢房什么的。而这间屋子，明亮、宽敞，里面的一切又强迫症似的对称，像极了昨天在山谷区见到父亲旧居的那种陈设。
办公室的中央，坐着一个约摸40来岁的，官员样子的人。宽阔的肩膀和紧绷的面部肌肉告诉杰斯这人肯定有军队、警队的履历，但干净的皮肤马上又提醒杰斯，这人和Delta基地的兵蛋子们可不一样。

“你好，孩子，我们把你请过来，是因为你父亲。”这个部门的人仿佛都这样惜字如金。
杰斯不意外也意外，不意外的是，他做过所有违法的事儿，也不过就是与生物父母联系这一条罪状。意外的是，听这家伙的意思，他好像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儿？
“你父亲从事了一项危险的工作，联邦一向讲道理，原住民作出牺牲，就可以换取公民身份，另外，对你来说，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什么好消息，什么坏消息？”杰斯刚要接话问，却发现那官员像是个机器人自顾自地在说话，根本不是冲他。又尴尬地把话吞回去。
“根据特殊保险条例，如果在测试安全设备的过程中发生严重损伤甚至死亡，则子女可以继承公民身份。”
“所以，恭喜你孩子，你不再是战士，而是公民。但坏消息是，你的父亲状态不佳。”
官员继续像个机器人，拿出一张文件。
“没有异议的话，请在这里签字，接走你的生物父亲，私人物品经过审查以后可以带走，下周去治安局报道，那里是你的新单位。”
“这边请，我们带你去见父亲。”女官员提醒道。
杰斯感觉自己的脑子在嗡嗡作响，已经木讷得只会听从指令，好像碰到这帮人没个把小时，自己就被他们同化成机器了。实际上，这一切只是太错愕，像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