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5)

胶囊又把一行人送到一个单间，闸门打开喷出白色气体，里面浮现出一个瘫坐的人影，杰斯紧鼻子夹眼，试图打量清楚这个真正意义上“父亲”的样貌。
等他看清楚以后，竟吓了一跳。眼前出现的是一个老瘦孱弱，形容枯槁的——如果要杰斯直说得话——残疾人。整个身体就像一只过期腐烂的牛油果，插着一套生命维持装置。看起来有80岁，可能还不止。
“去办下物品手续，你们可以搭乘专车回到家乡。”女官员继续机械的风格，更没打算给杰斯任何问问题的机会。
“哦，对了，你的脑部芯片是Delta基地的财产，一会儿进行手术拆除，反正以后你也不再需要了。”
10月29日 2：00 P.M 山谷区 
想不到第二天就又回到父亲家，更想不到仅仅一天之内，自己就不是一个30岁定时去死的战争工具，而是一个公民，一个警察，从被统治到统治的身份逆转。
杰斯还没从一片错愕中醒过来，将父亲像卸一件货物一样送进那个挂着奇怪壁画的屋子。
他发现这个残疾老头儿根本没有语言能力，只会像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啊，啊”的呻吟。这和他之前通过黑市建立联系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虽未谋面，但杰斯知道父的工作是“连续测试员”，专门测试联邦各种监狱的惩罚强度和安全性。联邦有很多他们这种人光是想想就噤若寒蝉的监狱，杰斯的父亲应该只有40岁，和岛都那个官员差不多，当过这么多变态设施的“租客”，也必定是强干睿智之人。
想到这儿，杰斯更加觉得奇怪。
他推着漂亮的金属轮椅，缓慢移动，突然父亲又开始啸叫，像只猿猴。
“嗷！嗷！嗷！”
“你怎么了？”
“啊！啊！啊！”这个干枯的人用枯枝一样的手指指着那副壁画，像是也被壁画吓了一跳。推进点，杰斯才发现父亲指的是壁画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盖章。
 盖章字样写着“大椿”，杰斯才发现，自己之前来的时候，一直在注意图画整体却忽略了这个细节。
父亲依旧叫喊着，用手指去抠那个印章落款。
“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这么明显的动作，杰斯想不发现点儿啥都难。
他把父亲扶到一边儿，用小刀划开印章。
这里面，是一个脑部芯片。
11月4日 9：00 岛都治安厅
一周以后，杰斯来到新单位报到，第一次见闻就令他再次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