燔祭以撒（上）(4)

男子看了看他，稍显漫不经心的答到，“为了临床实验的普适性，此次基因编辑婴儿基本覆盖了全肤色人种，或许他们的天赋、能力会比大部分人强，但仍然需要且更加需要后天努力学习。在学习就业方面我们采取半开放的策略，对于表观差距并不大的孩子，我们会让其进入学校与社会进行社会观察，对于能力表现特别或过强的孩子，我们会统一采取封闭式的特殊教育。”
卫健委则对技术的可控性、新生儿的政治身份以及监管措施提出了疑问，身着职装的男人面色严肃的问道，“贵所的技术目前失误率是多少，是否有成熟的基因监控及早发现隐性基因缺陷？新生儿在参政议政上的身份和各国政府如何协调？对贵所的持续研究是否有监管机构定期检查？”
“基因编辑的最终实现我们基本交给了AI进行管理并优化，偶然误差的概率非常低，但即使发生也能采取人工子宫内干预进行微观处理，出生后，定期的检查可以尽早发现遗传疾病，通过体内CAS医疗技术进行早期根治。我方的持续研究进度，项目，数据都会定期交由委员会进行审查，并在不泄露个人隐私的情况下在临床试验登记网站进行实时公开。至于政治身份，这确实是个敏感问题，不过对孩子们来说，在这种高监管的成长环境下的政治身份或许更‘干净’，孩子们的国籍随分配给的监护研究员，其中的各种管理，还需与各国政府协商配合。”男子面色平静，一五一十的将早已考量好的回答说了出来。

接下来，性少数组织，宗教组织，青少年身心健康组织代表人轮番进行提问。男子感到甚是无言，即使他们的初衷都是好的，但现在岂不已是成了自设标签的纯粹拥趸？难道他们对一切都不分主次了吗？所有的变革又哪能在一开始尽善尽美？过于执拗于八面玲珑只会陷入无休无止的延异。
最后的问题由在场的群众发问，话筒递到了一位母亲的身前，她容貌略显憔悴，怀中还抱着婴儿，见要提问稍有慌张，迟疑片刻，她轻轻拍着婴孩，小声问道，“技术上的事情……，我不了解，长远的考量我也……看不太明白。但是这1000名孩子，他们的成长是受到真切关心的吗？谁又能作为真正的父母打心底的照顾他们呢？研究人员应该都有自己的家庭吧，孩子需要的不只是健康，更是呵护与陪伴吧。”
男子叹了口气，正了正衣襟，“当然，对于孩子们的关爱我们绝不想敷衍，故而最终我们私下做了个决定，为了对他们负起责任，所有研究人员放弃生育权，被分配到的孩子都当做自己真正的后代，即使没有血系维持。我们不想引发当年那位急功近利的医生的错误，对当初突破14日规定的前辈做出的贡献我们也甚是感激。我们希望以这样的牺牲立下誓言，我们不是圣人，但至少，能做合格的父母亲。”
以权利换取权利，古老的等价交换原则在德性上总是吃香。最后的这番回答说服了最多的人，1亿票的差距为未来拉开了序幕。暖白色的培育室内，人造子宫内的胎儿安静祥和，穿过透明的外壁，男子直视人子从无到有的诞生，音响中响起了他最爱的维瓦尔第的四季曲，古老的诗歌在他的口中轻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