燔祭以撒（上）(6)

“老四，老七，最近体征数据怎么样，月球基地的矿物弹射厂的建造过程还顺利吗？你们上次要的物资我问过老三了，他说月历27就能送到坎贝尔环形山。”阿法莫夫见通话接通，先开口问到正事。
“骨密质比来之前下降了0.1%，头部血高压最初提高了5%，但在药物辅助的适应训练后回降了下来，其他体征基本稳定。”老四和老七不紧不慢的，边吃着特制早餐边回道，他喝了一口香草味的纤维乳液，“矿物弹射厂的建设进度还是比预期慢了，即使有辅助的重工机器人我们也忙不过来，而且即便建好了，能源厂的维护，采矿地的扩张，都需要专业人手。”他们相互望了一眼，停下了早餐的享用，“零号，你的那个计划，执行的怎么样了？”
阿法莫夫揉了揉太阳穴，“你也知道，人们给我们起的外号——天基种，他们潜意识不觉得我们是一类人。政府那边，这件事事兹重大，虽然有能力做到，但给我们的答复却总是一拖再拖。”
“但你仍然留有后手，不是吗？零号，虽然上次你和我们说清了个中利害，但……这样做的后果，你想清楚了吗？”爱笑的老四神情严肃，“我们当然支持你，但是，你要明白，你的决断是历史性的，虽然你比大多数人的走的更远，但不要让太远的景色支撑起你的傲慢。”

“我明白。”阿法莫夫沉默片刻，“但你难道不觉得可惜吗？那些找我们进行基因编辑的父母们，他们的孩子最后又有几个显现了真正的禀赋呢？基因编辑的性状表达是极为复杂的，如果没有时时刻刻的自我监督，再好的基因天性可能也会转为害人的身体畸形。父母是溺爱孩子的，他们希望孩子能尽可能的快乐。但脱胎换骨的过程总是痛苦的。快乐需要再定义，而道德上的桎梏只能由主体进行打破。”阿法莫夫叹息一声，“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老九还在做最后的努力，我等会要去见一见他。”他关闭了摄像头，向作为议员的老九发了一篇加密邮件，起身走去实验室，亲手在培养基中提取出了一剂无色液体。
今天是第五届全球人大议会的最后一次预备会议，在会场外，阿法莫夫把玩着父亲留下的他最爱不释手的电子烟枪。他靠在门口铁栏边，呜呜的西风吹着他的发丝轻舞，面无表情，即便不是冷风寒了他的脸颊。大门打开，嘈杂的议员们逐步走出，堂皇的大厅人去楼空，只有老九留在原地。
阿法莫夫走上了前去，他看见老九的疲惫面容，想起他是他们这些天基种中体质最普通的，外界无人知晓他也是那一千人的一员，这也是他能安然的在政界混的风生水起的原因。
“又失败了吗？”阿法莫夫将那只烟枪递给了老九，这只保养的非常好的烟枪在30年后依旧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