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3)

“主要是……灯的开关不受控制，电风扇瞎转，门铃莫名其妙地响起来……之类的……“我到处打量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解释。
“有检查过电路吗？”我随手往旁边的开关上一按，看到客厅的顶灯亮了。
“找过，但不知咋的检查的时候触电了，送医院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咋样了。”
“好的，知道了，我看看吧。谢谢啊。”
我一边敷衍着，一边带着身边的两个人在这栋楼里转了一圈。说实话，这楼地处偏远，朝向也差，户型不方不正，若真是滋生了孽物也不奇怪——开玩笑的。这种情况，多半只是电路老化而已，剩下的部分则归结于电压不稳定。但在我尝试的范围内，我并未看到任何特立独行的电器。
“没什……现在看不出什么来。”我话到嘴边改口，“能允许我呆一晚试试吗？……把房主的电话给我，我来联系就行。”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齐梁支棱起来了。这在他耳里听来估计类似于试胆大会，我们高中那会儿最兴这个，每每晚自习放学回家，都喜欢往偏僻小道走，但实际上都是我们之间在互相恶作剧。我暂且不去理他，给我的金主打了电话，确定了我今晚的住处——虽然这样的方法不一定解决问题，但这最能让雇主心安。
搁下电话，我拿了钥匙，就拉着齐梁出门买东西。毕竟要呆一个晚上，这老房子虽然有水有电，但怎么说都缺乏物资，好歹整碗自热火锅是吧。一出门他就开闸了，滔滔不绝地向我砸来了问题：“阿楚，你真要在这过夜哦？”

“当然。”我作势掏掏耳朵，“而且要熬一晚。明天我是不上班，你不是来出差？没事？”
齐梁挤眉弄眼：“后天的事儿，我早来两天，就是想和你见见面嘛。”
我哭笑不得：“你少肉麻我，不如把充电宝借我，今天出来居然忘了。”
“好好好，你要我的心都给你。”
“那不需要，只要大脑。”
我们东一扯西一扯的，往最近的超市走。我俩打小是邻居，穿一条裤子长大，彼此之间几乎百无禁忌，想来也实在难得。我家祖辈上传承下来一门看风水的技艺，他家则是一手算卦的学问，早年间都受过打击，彼此扶持着过来，到我们这代，就成了一同长大的发小。后来他爹下海经商撞了大运，一路赚的得以把他送去国外读书，而我家还是在小城开着书店，日子不咸不淡，直到我高二的那一年，母亲横生急病，家中积蓄一夜散尽，背上不少债务，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那以后父亲重操旧业，开始替人整那些神叨玩意儿，为的就是多攒些钱还债。那时候齐家也帮了我们不小的忙，但最后，我的高考成绩依然受了影响。到了大学之后，由于耳濡目染也出于好奇，我也自学起了这门学问，一开始颇得室友侧目。但后来，父亲介绍我成了几次事，我也不在乎他们的目光了——无论如何，有钱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