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2)

中介在电话那头打哈哈：“明天，呃，明天晚上行吗？他们很着急的样子……”
“我明天要上班，大哥。”
“所以是晚上嘛……”接着他报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数字。这些钱确实值得我请一天宝贵的年假！于是我问他：“那白天呢？”
“行，都行，您说了算。我这就给您把定金转过来。”
对方挂了电话。我慢慢地把手机从耳畔挪开，才发现刚才一通电话的时间，社交软件上弹了一大堆消息。其中大部分居然是我一个发小的，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我这个发小的名字叫齐梁，我们上学那会儿背历史，古代王朝背到宋齐梁陈总要笑几声，谁知大学我真的念了历史系。高中毕业以后我们之间的联系有所减少，不过男人嘛，总会一块打游戏开黑的，因此我们的感情一直不错。今天他狂发消息，居然是告诉我他要来我在的城市出差，让我带他吃顿好的。我仔细一看，到达时间就在明天。
我暂且没去理睬屏幕顶端的转账信息，打字回复他：儿子，你爸明天还要上班哈，晚上请我吃顿好的还差不多。
齐梁很快回复了：哎兄弟别不够意思啊，我难得来一次，这么对我？
我刚想骂他，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好吧，我明天下午确实没事哈，比你少上半天班，我们去哪儿吃？

东○煲吧，想吃鸡爪了。实际上我下午也不上班，要去一个客户家。
对面回复的消息透露出了然：你还在接那种活啊？
我恼怒地打字：这也是正经行业，提供心理安慰服务的。正如解梦也是一门学问！
发完我把屏幕按灭，往口袋里随便一塞，站起身就往店外走，任凭手机在口袋里发出收到消息的震动。出门左拐，坐电梯下行，刷卡入站，一向如此。等地铁的时候我又把手机掏出来，结果看到齐梁在问我能不能一块跟去。我犹豫了几秒，哭笑不得地回复：你如果好奇的话，就一块来吧。
次日我睡了大半个上午，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间叫了个外卖，11点一通电话把我喊起来开门，结果我一转把手，看到齐梁拎着外卖站在我家门口，吓得我差点把门摔他脸上。
在我完全惊醒之后，我们坐在出租屋的小方桌旁边，一边吃外卖一边聊天。他自带了盒饭，但卖相看起来一般，不时用羡慕的眼神瞅着我碗里的烤鸭。饭桌上我给他交代了一下下午的注意事项，总之就是当个哑巴跟班，别啥都问，真要问在我们独处时说。边说我边瞅着他有一种现在就想问的趋势，丢了块鸭腿堵住了他的嘴巴。
于是当天下午，我们站到了市郊的那栋小楼门口。一个中年女人在等着我们，据她说是这家请的保姆，过来打扫的，负责帮我们开门。走进玄关，扑面而来的有钱气息震撼了我一秒钟，只能说能看看这我永远也不会考虑的昂贵装修也算值回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