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衍生故事】天宇忽开霁(6)

只是千年前便没有云生之国了。
也没有几个知道曾经云生之国的护国神祇究竟是谁。
荒庙歇息还能碰上个“有缘”的俊秀郎君，处处不对劲，简直可以说是阴魂不散。
看着篝火边坐着的那一对主仆，祂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潜龙观待得太久，以致于有什么追影寻踪的法术是祂没见识过的，这才会教人能一回一回地跟了上来。
“兄台，又见面了。”那人见了祂，眉眼弯弯的笑模样：“出门赏景，不料半道迷了路，恰好见此处有座荒庙，正打算休息一晚，偏偏又在此处见到你了，看来咱们俩的缘分，委实是深厚啊。”
此人与祂缘分深厚与否无从得知，但能让神官也瞧不出来路，还能一路跟随的本事，着实叫人好奇。
“敢问这位……”祂抬眼看向这人。
只见他含笑一揖，目光灼灼：“温，温客行，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周絮。”视线轻移，随口诌了一个名字，倒叫祂心中生出诡异之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原先总在天上飘着，直至此刻被这个温客行询问方才落了地。

“周、絮……”温客行声音微低，唇齿间咬着这两个字时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只是笑，“好名字。”
04
胡诌的名字，能品出什么好的地方来？祂闻言，心下轻嗤，但不知怎的，蓦地忆起了自己很多年前被人唤过的一个名字。
祂也有过为人的时候的。彼时，重重天雷打去龙身，天地震怒，封印祂的法术能力，只能勉强化为一个稚童，落入凡尘，忍饥受寒的滋味并不好受，连平日让祂觉得自在的河水都变得可怖，所幸那群人将祂从河中捡了回去，抱在膝上唤祂“子舒”。
君子容舒迟的“子舒”。祂很喜欢的名字。
不周山水潭中的灵顺应天地成形，以吞噬龙骨血肉为生，无人在意，也没有名字可言，那时候祂连真正的龙都不算，与四周未开化灵智的野兽无异。直至后来越长越大，化成龙形，偶然发了善心，真正得了名号，方才明白拥有名字是如何神奇。
那时有人唤祂“龙君”，此后祂的耳边少不了信徒的呼唤，心有所求的声音不绝于耳；后来有人唤祂“子舒”，耳边听不见心有所求的声音了，却叫祂平白生出一颗心来，扯着祂跌入天理循环之中。比起龙君，子舒这个名字带着股人味，可名字只要有了人呼喊，能传到耳边，不论是真是假的，都会生出因果，譬如祂曾经的龙君的名号，还有子舒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