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衍生故事】天宇忽开霁(5)

春光融融，他的视线一直跟随在岸上那人离去的地方。
阿湘不像自家主人，她自有灵识能记事起便在青崖山中与各色恶鬼打交道未见过外头的世界，也来不及学，只知道主人唱的这个调子又绵又软，听得人后背微微发麻。
“阿湘。”
“嗯？”
“走了。”
“咱们干什么去啊？”
“美人如花隔云端，寻美人去。”
美人？刚刚那个？阿湘疑惑，那人连脸都看不清，主人是怎么看出那是个美人的？不待她多想，只见她家主人已经起身，朝外行去。
“欸，主人，你等等我。”
遇见画舫中的那个“人”，必是麻烦，祂也不好当着人的面直接走水路，只能顺着行道慢吞吞地向下一个城镇行去。春三月即将过去，除却远处山丘偶还可见着些零星的山花，入眼的多为各色青绿，不待祂多看几眼，抬眼便见方才碰见的那个人正坐在路旁一棵古树下品茗冲祂微笑，身旁还跟着个草木精怪化形的小丫头，正一脸探究地看着祂。
“兄台，碧山如画，小可来此正欲欣赏一番，这么巧，在这遇见你了。”

巧么？此处无渡河，又远离人烟，弯弯绕绕的还能给遇见，可不是一个巧能说明的显然。被一个看不出底细的人缠上，祂不大乐意，鼻尖轻哼出一声笑，也不打算和这人费口舌，皂色衣袖一抖，却见身周云气顿生，须臾间，人就不见了踪影。
阿湘见着四散开来的云气，方才明白主人要寻的这个竟不是凡人，但随随便便就能召来云气的她还是头一回见，“主人，那家伙什么来路啊？”
“……若水龙君。”望着那人消失的地方，他脸上的笑渐渐褪去，不知记起了什么。
“哦，那不是啊主人，他既然都叫龙君了，不在若水好好待着，一条龙跑出来乱晃什么呀？也不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别人家地盘发洪水打起来啊。”阿湘不解。
“阿湘。”白衣公子瞥了她一眼，起身离去。阿湘也乖，见势不对连忙止了话头，缀在身后。
若水龙君，这个名号追溯起来约摸也是数千年前的事情了。
昔年有云生之国，享沃野，临若水，不乏奇花异草、金玉矿石。若水有龙，终年不出。而云生之国忽逢三年大旱，赤地千里，百姓苦不堪言，却见若水不减丝毫，大为惊异，为求甘霖愿以人牲献祭，此时恰逢龙君出水，见状拒了人牲，又不忍百姓苦苦哀求，为他们带来了甘霖，也正巧解了当时的困局。云生之国的国主闻讯大喜，举国皆为龙君建庙以谢其义举，后来风调雨顺，河清海晏，人们愈发相信龙君的本事，神庙越建越多，香火渐盛，久而久之，若水龙君便在百姓的信奉中成了护国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