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调解(10)

“你到去黑市听演唱会？”
“DJ demon的演唱会，”我解释，“我本以为就像爵士酒吧那样，大家一边听歌一边自己干自己的，结果到了地方，灯光昏暗得几乎连座位都看不清。人们三五成群地站着，大多都是半机械人，原生人类很少。音乐一响起所有人都开始疯狂地舞动。有个巨大的蛇形半机械人甚至把店里的灯都扫碎了。我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站着，只好抽烟掩饰尴……有这么好笑吗。”
我面无表情地瞪着几乎要从旋转椅上滑下来的蒋昭，恨不能踢他一脚：“我又不知道DJ表演是这样的！”
蒋昭捧着肚子：“那你以为DJ是什么？舞台上飙高音的歌唱艺术家？”
“……你给我坐起来！”
“哈哈哈哈，”蒋昭撑着把手坐起来，“然后呢？你发现所有人都在发疯似的舞动，你跟着跳了吗？”

“稍稍跳了一会儿。”
“于是把弹匣给跳丢了？”他觑着我笑，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我真是一点都不想再跟这个人说话了。
虽然，弹匣确实是在那时弄丢的。
回想起昨晚夹在几百个半机械人中间的尴尬，以及挤出夜店发现弹匣掉了的惊慌，然后是蒋昭脸上惯常的讥讽表情，我忽然间感到灰心丧气。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废物，任何事情到我手里都能搞砸。家传的铺子被我开倒了，母亲留下的仙人掌被我养死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杀个人，中途都能把弹匣搞丢。
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但与此同时，一股愤怒也自我心中升起：即便我是个废物，你蒋昭又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三道四？
我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