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蝴蝶(3)

“儿子，你来了？”妈妈的声音有点喜出望外，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了。“让妈妈看看，好像瘦了点，今天留在这里吃饭好吗？”
妈妈总是在家的。
尽管有时她会说刚刚买菜回来了，或是前些日子去旅游今天刚回来。但每次我来找妈妈，她总是在家的。她仿佛就在这个家里等着我过来，这可能是和现实中唯一不同的地方吧。我真希望不是我的造访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
“哪里，没瘦。”在面对兴高采烈的妈妈，我有点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应对。也许和童年记忆中雷厉风行的形象反差太大，又或是心中的事情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那……我和你一起准备吧。”过了好一会，嘴笨的我才憋出这么一句.
妈妈听罢很是高兴，“太好了，冰箱里还有排骨，今天可以做你最喜欢的豉汁排骨。”
“妈，最近过得还好吗？之前说的扰动还有出现吗？”我拿出冰柜中的菠菜开始择了起来。
“好像是没有再出现过了，妈身体好得很。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胡思乱想才是。”妈妈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给排骨上腌料，看得出她心情很不错。
该怎么开口呢？我还在犹豫。

“儿子，怎么了？”妈妈虽然没有看向我，但却能够读懂我的心事，这或许就是母亲的本能吧。
我择下一片黄叶，缓缓说道“妈，你想爸吗？”
妈妈如同被雷击般伫立那里，“怎么忽然提起你爸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妈，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伤害？什么伤害？你爸……他……他说什么了？”我自知失言，这个消息对妈妈来说还是太惊恐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全盘托出了。
“爸他说，让你入土为安，不要活在‘永生’了。”
妈妈听罢，不发一言，瘫坐在地上。眼中泛起了泪光，神情里充满了哀伤，她的样子让我想起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这不是遗弃，这是谋杀啊。”我在心里哀叹，我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妈妈身上。
我连忙抱住妈妈，“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会让你在‘永生’里一直活着。为什么要入土为安？我不会听他的，你放心好了。”只希望我的话语能够安慰到妈妈。
妈妈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地说：“妈妈还想看到你啊儿子，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要走了，妈妈怎么办啊？”
我只得紧紧搂住妈妈：“不会让你走的，不会让你走的。”我只能无力地重复着这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