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何处的目的(4)

……
来这个行星表面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开始落进了一团漂浮状的液态水上面（可能是因为温度太低，还是难得在这个甚至无法自主移动的地方遇到漂浮的水），随着它们移动，然后又进入了一些生物体里（遍地都是），但大多数生物非常不利于输出信息（我还是想找到我的同伴），而且过于简单。不合适我就带着少量本体“蒸发”，像陨石一样四处乱撞……虽然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比较可以的男孩，按它们的说法（其实就是一种高等生物的幼体），但是它们实在全新，让我惊异，先前的那些简单生物与我们母星上的还算相似，但这个…… 太奇怪了，我首先进入了它们的神经系统，它们的神经元是很固定的，不像我们是流体的形态，这样几乎一下子就可以查到某个回路，根本不需要主体的同意（只要它还活着）。但要完全了解它，还要让这个男孩完全过一遍不同元素才行。它的思维还算跳跃，这个应该只用几天…
…
六．
舸感到头很胀，这样不行，马上就要考试了。
没错，这是六月。前八年中的每一个六月的冷雨、的热风、的心烦意乱、的憧憬期待都不是他们的，而今年是了。学期开始时他还觉得遥遥无期的那场考试，竟然一下子就处在他眼前！这是不是他头昏脑涨的原因？

其实他并不适合这种竞赛式的考试，他恐惧的不是考试本身的难易，他害怕考试结束后不可预测的结果。他没有那种勇气。
当他进了这所中学，所有人都背负着同一个目的，不管愿意与否，他都只有这一个梦想了。没有明文禁止他拥有其他的梦想，但他并不是那种很有创见的学生，他也不曾接受类似的引导——老师如果是小学老师，那他只需要操心舸生命中的六年；如果是初中老师，那他就只需要操心三年了，连他的家长亦是如此。没有必要去思考太远，一步台阶一步台阶走了就是。他是这么想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他很满足，也很专心眼前的事，虽然不优秀但也不是混日子的那种人。本来他就是这样了，但他现在很烦躁。
七．
它身体对我的抵抗是多么强啊，本来它们就是钢铁巨兽般坚硬的物种，现在我要把自己包裹得比他还要厚实了。其实我比同样积聚在它体内的小东西要好得多，我可以主观避开它身体的抵抗。
我就像血管一样分布在他背部的皮肤下，尽可能让自己摊得很平，避免他觉察。期间我已经比流浪在这个行星上时大了许多，目前的目标就只有让我代替它控制这个身体了。
在这之前，我得好好了解一下它。它似乎并不为自己的生存操太多心，就像我们一样，有一个大集体来保证它的生活，但得为这个集体劳动。所以它这个个体活下去的保证就是他眼前干的这个事了？感觉没有什么用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