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何处的目的(3)

告诉其他组吗？我不想，这样只会更加混乱，到时候要是群斗……其实我早想离开这里，关键是我还有把握，趁还没有混乱以前。 “需要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吗？”我明知故问。
四．
云积了很厚的一层。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圈清晰可见的瑰红发黑的光带，那一侧没有云。这一侧，将至的黑夜为本已浓重的乌云又漆了一次。学校楼顶的装饰灯黄色的光，就硬生生地投映在天顶纯色的黑板上。
大雨将至时，舸还在教室中一个最不可能看到天空的位置上，所以他毫无防备。
雨并没有在放学的时候停下，舸站在出口处，他的一旁，三两个笑得很大声的、两三个并在一起的同学，都披着什么或撑着什么很快地过去了。舸没有那些。他很自然地走了出去，他向来不太合群，这时候再去向同学借伞啊什么的就很不合理了。
他宁可现在迎着雨赶回寝室。
夏初的雨寒冷未却，但触及身体便立刻温热起来了。舸在跑，所以雨也是朝向他的，阻力似乎被无限放大，他感觉自己从未移动过。所有东西都在他眼前向后倾泻，时间如同逆转。但这些突然变得粘稠了——不知不觉中，神异的雨犹如胶体，让其瑟缩成一团——但这并不仅仅是一个对冷的比喻，今天的雨真的是这样。

舸停了下来，他惊异地体会着这种感觉：他穿着短袖，手臂皮肤在疯狂地呼吸着，滚烫地肿了起来，伴随着瘙痒。他下意识地用衣服擦干右手，却发现皮肤本身也在析出液体！他眼前有些轻微晃动，但愿只是被幻觉吓出的冷汗。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寝室。
五．
这里果然是一个有生命的地方，虽然在途经选定的几个行星时，我们都让一部分组下去，而每一个星球下去的组数是一定的（这是由于碎块在经过那一行星时只可以散出一点可以容身的固体尘埃）所以每个组遇到一个真正适合的，甚至是能够被弹到一个行星中，还只能靠微乎其微的几率。我作弊了，先前告诉我相关行星数据的组想要动用食物燃料帮助其来到一个合适的星球的事被我发现了，他们为了成功，就拉上了我们组，我觉得很自然，毕竟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我再也想不起自己离开母星前的事情了，储存记忆的那一部分组织也许已经在长时间的远征中消耗，很多组长想必也是。虽然族长为我们复制了他自己的记忆，但那只是他的记忆。我们像是在为一个梦境中的世界服务，为一个故事中的世界殉命，所以是为什么呢？我记不起。我只知道我再也无法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按照先前的规定，在同一个星球上的组要尽快在着陆后与其他组联络，因此要找到一个可以可以帮助交流的载体，虽然我们本身也可以进行交流，但只能互相连接才可以，而这样几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