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审视(13)

金湛并未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看好吧，这怕是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了。”陈侦说。
“没错，”金湛应答道，“可能也关乎我们的命运。”
“尊敬的各位来宾，感谢大家共同前来观摩本次微缩实验。本次实验共分为两部分，分别为‘第一次撞击’与‘二次撞击’，”这是广播的声音，“两次撞击前，都会进行像这样的播报。并且撞击开始前，会在中央屏幕上方进行倒计时。撞击过程中的各项参数与指标都会即时显示在显示屏幕上。撞击结束时，计算机会第一时间给出撞击的结果，请大家放心，我们尽全力确保大家的安全。
“现在，距离第一次撞击已经不到一分钟了，请大家做好准备！”
广播的声音戛然而止，会场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寂静。在这寂静之中周博士带领着一众实验员来到了中央计算机前，随时监控数据资料。
粒子的确早已进入加速轨道进行加速，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可以说是恐怖的速度，整个“恒河”的计算机都在“紧盯”着加速道内的状况。作为连接宏观与微观的使者，这些计算机正以超高速运转着。他们已经为这一刻准备了上万次，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他们就像是为了阅兵式训练了数年的将士们，随时等待着即将下发的最后指令。

大厅正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全息影像，那是由全息投影的数“10”，但它一闪而过，先是碎裂成千万个淡蓝色的小晶片，再聚合变换为了“9”。这是实验开始的倒计时。金湛连眼睛都不眨，但是这样实际上也没用。他看不见深埋在地下的粒子加速道，哪怕他看到了，粒子之间的碰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根本无法察觉。但是，没错，他的脑袋里正在疯狂地想象，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梦中的景象仿佛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三。
二。
一。
寂静……
全场鸦雀无声，金湛可以听见自己耳朵里的嗡嗡声……每个人的脑中，都像是计算机一般忙乱。而那些计算机，则仍旧坚守职务，有条不紊地运算着。会场正中央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横纵坐标轴图，上面用不同颜色分别标出了不同的变量。这些变量有的仿佛拉直的钢丝一动不动；有的则翻跃变换，像极了花花绿绿的蛇。
终于，计算机在大多数线条沉寂了一会后得出结论：黑洞形成了。
全场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金湛也笑了起来。
然而，形成并不能说实验直接成功了一半。屏幕中间有一条正在扭动的线，它象征着黑洞并没有完全稳定下来，它仍旧具有超高的温度与能量。实验则必须等这条线稳定下来再进行。伴随着广播的提醒，会场里的欢呼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