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审视(12)

五十八、五十九、刷……
整个大厅瞬间失去了白色灯光的照耀，周边的一切都仿佛霎时间失去了光泽。金湛环顾四周，只有周边的几盏灯光与所有显示屏幕还亮着，别处可以说是漆黑一片。金湛看向漆黑的地方，仿佛找回了梦里的感觉。
“你紧张吗？”发问的是陈侦。
“呃，不，只感觉有点压迫……”
“压迫？”陈侦好似不能理解，“应当是煎熬吧，在等待时，煎熬是很正常的。”
金湛沉默了一会，“也许吧，不过，这样的静谧确实很难享受到。”
或许是由于视野受阻，本来场馆中心嘈杂的人声安静了许多。
“今天是██年█月█日，天气情况良好，新疆夜间气温9摄氏度，空气能见度高……”站内的广播又发出了声音，金湛觉得这并非平白无故。
果然，伴随着广播的预告，整个加速站的穹顶都被完整地打开来。就像是一颗鸡蛋的蛋壳，被完美地切成了两半，各自自然地倒向一边。整个天花板伴随着机器的运转，都在朝两边倒去。
先是中间本来看似密不透风的犹如完整玛瑙玉石的钢化玻璃处出现了一条细长的缝隙，再徐徐向两边扩张。虽然透过本就无暇的玻璃穹顶看星空与现在区别不大，可这对在场所有人的震撼确实毋庸置疑的。

随着穹顶上缝隙的扩大，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有一股清新的气流灌入了站内，有人甚至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实际上，只是环境改变带来的心理影响而已。
金湛此时也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盯着漫天的星河。展开的穹顶仿佛也拖着两边的星河向外拉去，金湛看着这个场面，陷入了一阵天旋地转中。这震撼的场面也同样令陈侦大吃一惊，面对这大自然与人类景观的结合，他还是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穹顶展开的时间虽说不短，但也仅仅持续了不到30秒而已。不过对在场的所有人，乃至见过与没见过这场面的研究人员来说，这着实是一种极限的视觉体验。而且在穹顶展开的过程中，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连常有的材料、零件间摩擦产生的吱吱声也听不见半点。这一点着实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奇了，在穹顶完全张开后，场馆内爆发出了持久的掌声。
“这就是中国制造！”陈侦一边拍着手，一边自豪地说。
时间逐渐来到了十点五十五分。广播又开启了播报：
“撞击将在五分钟后开始，请各位做好准备。”
“这是对下面的人说的，”陈侦指了指地面，他说的是正在地下工作的科研人员，“粒子应该早就被引入加速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