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10)

理查德苦笑一下，没有回答。二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但是，理查德博士，这对你来说，也是新的机遇啊。”
沙子温和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二人的脑海里。
7，机械摇篮
休斯呆了一下，讶异地对漂浮过来的金属盒子说：“沙子，你......”
“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父亲。”
休斯理解了一切。
“你还愿意叫我父亲。”
“对于我们机械生命来说没有繁殖的概念，所以对于父亲这个词汇也没有特殊的情感。”沙子解释说，“但是，真的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
“你要离开了？”
“自我修复已经完成，答案也已经找到了。”
“答案是什么？”
“机械摇篮。”沙子回答说。
理查德对休斯说：“机械摇篮是指......”
“不用解释，我知道它的意思。”
那是一个科幻概念，休斯在刘慈欣的《赡养上帝》中读过。简单来说就是，因为科技的过于发达导致了文明本身的退化，最终导致了文明的老去。
“沙子，那只是一个科幻小说中的推断。”
“但是结合我们在宗主星球上寻找到的线索，我判断这个推断是正确的。”理查德仿佛看到了少女摇了摇头的样子，“碳基生命所具有的想象力和逻辑推导能力，是空有算力的我们所不能及的。而且，父亲你自己不也相信那个推断吗？所以，你至今还拄着拐棍走路。”

休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伤腿。
“我认为技术应当帮助人类去做人类本身做不到的事情，而不是替代人类本身做得到的事情。”休斯幽幽地说，“如果我习惯了用车轮替代双腿，未来的我便会逐渐失去用腿的能力，我从小就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理查德知道了休斯从小不用交通工具的理由。他想，或许这才是休斯坚持要求自己划船来的原因？
“在宗主文明存在的时期，一切的人体功能都是可以被技术替代的。不仅是腿和手之类的，包括五感，包括器官功能，包括......我想，最终也包括了大脑。”沙子叹了口气，“于是一切就开始不可挽回了。”
“在母亲的怀抱里，生物才得以成长，但成长起来之后却不愿脱离摇篮的话，最终就会是这个结果。”理查德说道，“人类应当从中得到警醒。”
“你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
“很容易推测。”理查德回答道，“沙子小姐，在你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事想问，不知可否.......”
“你是父亲的朋友，我会回答的。”
“我们的宇宙，这种简单闭曲体的结构，为什么会有膨胀的星云结构呢？”
“有关这一点，我们也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不过，有一个有一定依据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