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懂个什么(2)

史崔兰叹了口气，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了。准确的说，他来过十几次。
阿伦乖乖盯着眼前的一排小仪器，它们一字排开在不锈钢质地的桌子上。他依稀记得主任告诉他这是一场很重要的测试。
原话好像是“很严肃的”，阿伦心想。
一辆厢式货车小心翼翼的试图开下坡道。它不能从另一边走，不然就会碾到车道上绿色的碎玻璃渣，而碾到玻璃会害的轮胎被扎破。
它尝试了一番，司机绝望的发现自己不可能从坡道上开下去，他必须从邻居的草坪上轧过去才行。
货车在草坪上留下丑陋的轮胎印，邻居在它身后大呼小叫，而货车一溜烟开走了。
史崔兰拎着他的手提箱走进大厅，前台的服务人员对他抬起精致的脸庞，脸上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温暖笑容。
“请问能帮您做些什么？”
“我想让评委们检验一下我的作品。”
“好的，正在为您安排。”
服务人员继续用它温暖的语调说话。
“请问您预约过吗？请问您是想要获知检验结果吗？但我没有查询到您的预约信息或以您的身份发来的电邮，如果您发送过邮件，检验结果会在检验完成后90分钟内发送到您的……。”
“呃……不，不是，呃，都没有，但我可以现在把我的作品拿给您看。”

“现在发么？先生”
“呃……不，我是说，我把它带来了。”
“您是指……带来了？存储器？”
它温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仿佛不敢相信这个年代还会有人随身携带记忆硬件来传递信息。
“呃……不，事实上也不是。”
史崔迪慌张的把手提箱放在不锈钢桌面上，打开箱子，把画布抽出来摊平。手忙脚乱中他让那瓶酒掉了出来。酒瓶滚过整个桌面。一整瓶酒在不锈钢地面上摔得粉碎。
服务人员头也没抬，只是咕哝着清扫机器人会把它料理好的，流露出那一丁点注意力的转移所能留下的最零星的痕迹。
“啊呀呀，一份硬拷贝！”它啧啧称奇到。
“呃，不是硬拷贝，事实上……”
“什么？先生。”
“呃，事实上这是原件。”
“原件啊？您画在纸上的原件吗，先生？”
“是这样的没错，所以请您小心一点……”
但那幅画已经被服务人员塞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圆孔里。打开防尘罩，圆孔上的橡胶封已经残缺不全，但里面太黑了，一眼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没问题的，先生，请您放心，那边稍候。”
七名评委在会议室里醒来，七——一个具有魔力的质数。它们在看史崔兰先生的第十五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