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摆的共演·不夜与永明(7)

“议会，这应该是你倒数第二次见到我了。”他站起身来，伸手入怀，从西服里掏出来一坨闪着淡蓝色荧光的胶体，胶体接触空气后像是有生命一样包裹住了他的手腕，并延伸出支撑体，迅速硬化后在他的手里形成了一把枪。正是高级军官才能使用的便携式外骨骼武器。
这个老人已经筋疲力尽了，眼中已然失去了光彩，绝望的局势与被背叛的希望压垮了他的精神。直至现在，区块陷落的报告和战友的死讯依旧在源源不断地传入他的脑海。
“希望在战场上最后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能帮我收个尸。”他坚定地举起枪指向议会，耳道信号机提供的脑机网络将辅助他准确无误地击穿眼前这具假体的心脏。
 “人类被绝望压垮，丧失理智之后，确实是蛮不讲理，不夜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议会丝毫不在乎指向他的枪口，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还好我针对这个最糟的可能性准备了相应的后手。无论如何，我都会基于合约完成这个故事。”

宋楚文丝毫不理睬议会的自言自语，他扣响了扳机，本应飞驰的弹丸却带着击穿空气的电弧尾停在了枪口，如同被时间停止了一般静滞着。他惊异于这一现象，下意识想要移开枪，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嵌进了坚硬的岩壁里，毫无动弹的余地。
“你做了什么！”
“别紧张。”议会拍了拍手，那副被当成了显示屏的光壁应声而碎，“你们不愿意讲理，我总得采取点手段来让你们老实讲理。所以——”
碎裂的光壁碎片随着议会话音的拖长逐渐闪耀，它们像是重获新生的小精灵，拖着灿烂的尾迹围绕着灯光欢快地飞舞。原本柔和的光柱像被这些小精灵同化了一般，跃跃欲试地脉动着。在宋楚文的惊呼声中，光柱变得越发闪耀活泼，光丝流转，像是金色的瀑布般四射奔涌，瞬间淹没了整个会议室，宋楚文不由自主地紧闭双眼，以防被这过于耀眼的灿烂夺去视觉。议会伸展双臂，身上水蓝色的运动装像是被狂风洗礼了一般疯狂舞动着，他享受地站在这光影的瀑布下，高声地颂唱某种不属于人类的诗篇，像是在赞美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