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将走出洞穴(5)

总理领我们到了一处足够空旷的地方，全息投影仪投影出中国航天员陵墓的场景，卷起的风沙如此真实地扑到我的脸上，香烛的气味升腾，连墓碑上的刻字都细致入微，简直身临其境。
我们走过一排排整齐的墓碑，领导人说，这是为航天事业鞠躬尽瘁，英勇献身的烈士们。“我想，这个计划有多重要之类的话，你们听得足够多了；这个计划所关系到的知识原理，你们也懂得足够多了。可关于航空航天，你们知道得不够。
中国人完全是从无到有探索出的航天技术，是从零到一的艰难历程，我们战胜了无数想都不敢想的困难。中国的航空航天技术，永远带着中国风范和中国精神，象征着中国人坚持不懈，勇于创新的意志。这是我希望你们知道的，希望你们能从中国航天史之中领悟到这些，因为中国人，始终流淌着英勇无畏的血液，始终能够战胜困难...”
投影是可以随时变化的，老人话音刚落，景象就迅速回溯翻转，我们立刻来到了1993年的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三、二、一，点火！”庞大的火箭在我们面前缓缓飞升，烟雾弥漫四方，异常鲜明的橙红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我屏息凝神，置身此时此地的每个人都屏息凝神。

“孩子们，要记得你们仍然还是人类的孩子。千万不要害怕啊...”总理富有力量的声音在这肆虐着风尘白烟的地方，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像从很远的地方跋涉而来...
几乎每个晚上，我都泡在图书馆里看书。被选进计划的有一位年轻的古生物学者，名叫索菲娅·阿尔瓦。我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阿尔瓦小姐将书架上一本厚重如砖的古生物图册拿下来，我用笔顶着下巴，望着长长的一段英文怔神。
“姜，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这片土地上生长过的成万上亿的生命，如果这些生命聚在某个时间点，一定是非常壮观的景象。”
“岂止非常壮观！你会看到最简单的生命形态——也许压根看不清，会看到追逐的恐龙和巨象，会看到满天飞翔的鸟类和龙，会看到巨兽之间奔跑的人类，还有人类脚下行进的虫群。”
“如果有片海呢，一定会看到水下潜行的鱼群和跃出海面的海豚吧。还能看到许多已灭绝的种族。”我与索菲娅相视一笑，我又说，“现在的我们好像就为了讨论生命而来的。都忘了本来要干什么了。”
“嘿，上面这么危险，不会有人真心愿意上去的，”索菲娅笑着说，“就真当我们是为讨论生命而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