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荒(5)

章望疆从头到脚充满放空的感觉，有好一阵子，他失去了思想。
“娜娜，向上飞。”
光球应声提速，垂直向上飞去，一直飞，一直加速，却迟迟等不到章望疆第二个命令。
“教授，要去哪里？”
章望疆露出微笑，平躺下来，仰望蓝天，这才慢慢开口：“月球。”
这是突然跳出的狂想，全景云图的极限在哪里？是不是可以去月球，去火星，去银河系以外的地方？
但很快，妄想被泼了一盆冷水，光球飞到离地四十公里处突然遇到巨大阻力，不能再前进一分，他试了多处，终于得出结论，阻挡前路的是一面无边无际的空气墙，他不可能穿过去。
没有银河系，没有火星，也没有月球，一切都被限制在地球上。他有点沮丧，对于想去月球的人来说，地球再大，也是牢笼。
从四千米高空向下看，地球在视野里变小了许多，南极冰盖是奶白色的，澳洲大陆是黄绿色的，而正下方的铁蓝色海水就像一扇巨大的窗户，窗户里好像有一双黑色的眼睛，深深吸引着天穹的章望疆，吸引他钻到窗户里面去看看。

这种臆想本该带有自杀式的恐怖色彩，此刻却成了合情合理的指令，光球迅速下坠，下坠，再下坠，毫不减速，像一颗导弹，直直射入大海，向下钻，一直钻到最深的海底。
海底漆黑一片，只有大海与地球的呼吸声，雄厚又沉闷，古怪又神秘。
因为什么也看不到，他只好又下命回到阳光能照到的深度，在海里漫无目的地蛇形。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海面出处突然出现一个巨大黑影！
“那是……蓝鲸？”
没错，是一条蓝鲸，正浮在海面上休憩，那么美丽安静，摄人心魄。
章望疆迅速指挥光球飞上海面，从上空俯瞰蓝鲸，光球移动前后左右，欣赏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他让光球落到海面，像一条小船，贴着蓝鲸漂浮，如同两位互相陪伴的人生挚友。
“要是能摸摸它就好了。”它光滑的皮肤就在章望疆眼前。
“为什么不呢？您可以将手伸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