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秘密(3)

“发现这个事实的那天夜晚，加班到夜里9点，我终于完成了工作。我走在街上，看着橘色的路灯和居民楼明灭的窗户。我想，要多少人的喜怒哀乐爱恶欲，才足够点亮这万家灯火呢？很抱歉，市长先生，虽然我猜测您会不太高兴，但我有责任把这个事实告诉乌市的市民们。今夜，我的调查报告已经刊印在报刊上，也发布在各大网站的头条。当然，作为记者，我还是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解释，让我为此再写一篇访谈——为什么您要依靠剥夺我们的情感来运转这个城市？”
这位姑娘并没有显得咄咄逼人，依然称得上很有礼貌，但我看得出她眼神中的坚定，也看得出，她认为自己在做的是一件保证市民们的知情权的重要的事。我向来很尊敬这样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会发觉这个事实，并为此来质问我——这几年这样的人变少了许多，我很高兴在我所管理的城市里，又出现了一位。
于是，我耐心地向她解释。
“您认为，以人类的生物电作为城市运转的能源之一，是一种对市民的剥削，没错吧，女士？”
“我很难不这么想，市长先生。”
“那么，煤炭发电是否是对蓝星这个星球本身的剥削？食肉乃至食用植物是否是对其他物种的剥削呢？您有没有发现，人类生存本身，就是建立在对外界的剥削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