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52-54）(8)

萧十一郎面无表情地道：“连公子，有什么话请你直说。我是个粗人，区区一个马车夫的儿子，稍微有点拐弯抹角的话我一律听不懂。”
连城璧道：“我哪里拐弯抹角啦？我说你是个痴情又专一的好男人，我很欣赏你，这明明是夸奖啊，难道你长这么大都没被人夸过？”
萧十一郎道：“我还不至于那么可怜，但是连公子，你的夸奖我可万万不敢当。”
连城璧丝毫不觉得有被冒犯，居然还颇为赞成地点了点头：“我懂我懂，因为我不仅是璧君的表哥，还同她有过婚约。那就不谈我的想法了，谈谈璧君是怎么想的，如何？”
萧十一郎忍不住呛声道：“你又不是她，怎能明白她的想法？”
“唔，好问题。这是因为……”连城璧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因为璧君在信里告诉我了。”
萧十一郎怔怔地道：“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你还活着？”
连城璧道：“嗯，她知道。当初无垢山庄失陷虽是我一手安排，可明面上看，此事与我那盟主舅舅的优柔寡断也脱不了干系。倘若璧君始终被蒙在鼓里，误以为我当真死了，那她八成要和她爹直接撕破脸，所以我觉得必须得告诉她真相。”
萧十一郎梦呓似的重复道：“无垢山庄被夷为平地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打住，这已经算是我的家事了吧？”连城璧轻描淡写，试图绕回一开始的话题，“这两年……”
萧十一郎置若罔闻：“你既然有这般颠倒黑白的本事，为什么还要假装自己是个武功不好的庸才？为什么非要弄到假死的地步？你……”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因为你，沈姑娘被武林中那群碎嘴子编排了多少闲话？
“因为我不想一辈子躲在母亲的余威之下，做一个看上去光鲜亮丽的盟主。璧君也不想做那个跟花瓶差不多的‘武林第一美人’。”连城璧被萧十一郎如此质问，反倒可以轻轻松松地笑出来了，“若我只是连锦玉，若璧君只是沈家庄的千金大小姐，我们两个，武林盟主和第一美人，又是姑表亲戚，听上去郎才女貌，珠联璧合，挺不错吧？”
萧十一郎顺着他的话想象了好一会儿：“也不止是‘听上去不错’。”
“但我就是不喜欢。”连城璧道，“当然啦，这种事光我一个人不情愿那当然没什么用，所以我让璧君早早明白做一个淑女有多么无聊且憋屈，终于在她十五岁及笄那年，她也下定决心开始讨厌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期间种种我不便详谈，得看璧君她自己是否介意被你知道，总而言之，上一封信里璧君说她计划在十五年内成为沈家家主，并娶一位志同道合的坤泽妻子，大概是已经有意中人了吧……不过也难说，你要是很在意的话不妨直接找她去问，关乎终身大事，她不会对你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