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白尼行动(9)

只要杀死桑切斯，摇篮系统的生物识别停止，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我一定会，必须要，杀死麦席森·桑切斯。
当我踏足顶楼，那间奢华的办公室里，并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脸上永远充满自信，将一切握在手中的麦席森·桑切斯。那只是一个靠在椅背上，抱着剩余不多的酒瓶喝得烂醉的，看起来风中残烛的白发老人而已。
看到我的到来，他毫不惊讶，甚至朝我微笑。坐直身子，他摇了摇手上的酒瓶，将瓶底的酒喝得一干二净。“你来了，荆庆轲。你成功了，哥白尼行动也成功了，我为此由衷地高兴。”
我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整件事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他为什么会知道这次行动，而为什么知道了以后，非但不逃跑，就那样喝着一瓶酒等在那里？“为什么？”我的质问掺杂着愤怒和恐惧，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你为什么不逃跑，这里还有你的守卫吗？！”
“不，孩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桑切斯哀伤地看着我，声音诚挚得不容怀疑。“我知道你经历了波折和磨难才来到这里，甚至丧失了亲密的朋友和同志，我为此感到惋惜。但在你动手之前，请听完我的问题。”

他伤感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你相信故事里的伊甸园，桃源乡，会在地球上吗？”
这问题过于唐突，我不能回答，除了我之外房间里也并不会有第三个人能回答他。可他并不在乎，自问自答似的喃喃到，“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神早就抛弃了人类，或者再说得准确些，神从来没有存在过。因为没有人的祈祷能够实现，也没有人能放下偏见。对所有的一切苦难，战争，和人为的对人的筛选，神都没有任何发声，神自然不可能存在。
“因此伊甸园也不可能存在于地上，一切都是人的自欺欺人罢了。”
桑切斯站起身来，走向那道敞亮的落地窗，此时夜幕已伴随着傍晚到来，逐渐笼罩天空。
“这一切就像梦一样，有人希望他不要醒来，有些人却执意要醒来。就像教廷想要人一直沉睡在蒙昧之中，哥白尼却叫醒了人类，告诉人地球并非是整个世界，也不是中心。现在有人又想要让人沉睡下去……我实在无法认同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