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白尼行动(8)

深灰的血液溅射在我的脸上，脑袋开了个洞的人被我轻轻放在地上，翻过身来。我取下他的身份牌，道森。更改身份，照片，掌纹，视网膜，声纹信息，现在我在伊甸无懈可击的系统之中已经变成了桑切斯的秘书。
门后就是一切的终结了。我用颤抖的左手扫描开门，持枪的右手却镇静得如一位老练的战士。会客室的门缓缓打开，从里边传来那个让人厌恶的声音：
“道森，有什么事吗？”
“我要你的命，主席先生。”
抬枪，瞄准，一发子弹精确地命中桑切斯的眉心，鲜血喷涌——
本该如此。
桑切斯依然端坐在沙发上，被恐惧卷入漩涡之中的我忙不迭开了第二枪，这枪错过桑切斯的脑袋打在了沙发椅背上，留下一个弹孔。
“哦，我注意到你换了件新夹克，品味不错。不过你的工作服去哪了？”桑切斯歪头一笑，像极了一个慈祥的老人。随着他头部位置的偏移，我看见了留在沙发上的第二个弹孔。
我确实击中了他的脑袋。

我说不出话来。
桑切斯理了理衣领，起身离开会客室。“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道森，我该去演讲了，时间所剩不多，记得换上衣服过来。”他就这样迈向会客室大门，一条手臂从我的腹腔穿过，却没有任何碰撞。而随着他的移动，楼内最后一个生物信号的位置没有丝毫改变。
我的脑袋里只留下一个词。
“摇篮”。
竟然没有冷汗从我的背上冒出。摇篮系统早已启动，所有能够扫描的区域已经没有任何人，我作为没有识别并且有掩码隐藏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信号里的最后一个。如果说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办法看到……
那只有桑切斯在顶楼的办公室。
正当我在直达顶楼的中央电梯前准备破解系统时，那道电梯门却如同欢迎我的到来一般敞开。胸腔内疯狂跳动的心脏已经无法压制——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那沉默的电梯不可能回应我。
我花了三分钟说服自己，道森也是拥有前往顶楼权限的人，而我只是去完成最后的任务，去在所有人面前揭露桑切斯不过是个连演说都只敢用投影替代的懦夫而已。我终于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