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化正义(3)

“你可以开始陈述事件事实了。”
“不用了。”出乎意料地，青年直接拒绝了重要的陈词环节：“检方说的基本是事实，细节处出入不大，我没有可说的了。”
此言一出，旁听席上，惊呼声一片。
“咚咚。“法官敲击法槌，场内渐渐安静下来。
“被告人任至尚，这将是最后一次提醒。”法官显然很不满意这种随意的回答：“本最高法庭拥有最终裁判权，庭审结果将决定你是否有罪，请认真对待庭审。“
“好的。”任姓青年点了点头，我行我素。
法官深深看了眼被告，然后继续审判：“接下来，请原告对被告进行发问。“
旁听席的角落处。
“看来被告真是有持无恐惧啊！”杜其小声感叹。
戴琳摘下眼镜擦了擦，说：“仗着被害不受到人类正义的保护，就为所欲为，这么做是会遭报应的。”
杜其点了点头，感叹道：“看来正义也是分对象的啊。”
“简称双标。”
文明大学。
“要想弄清楚正义到底是什么，就必须弄清楚正义所针对的对象。”郑教授手指一点，屏幕上显示了三张照片，从左到右分别是佩奇猪，人以及森林。

 “首先是小猪佩奇，传说中拥有四只眼睛的变异猪。因为过于可爱，所以人们出于正义感，发明了人造肉，避免它们失去生命。”
台下传来一阵哄笑。
“不过现在之所以停止了残忍的大规模蓄养，并不是因为它们的生命终于得到了重视。”郑教授顿了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抗生素以及生物激素滥用，导致了一系列严重的卫生问题的产生，迫使工业化养殖业终结。”
台下恢复安静。
“森林的话，停止砍伐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就是要保障树木的生存权，顺便达至碳中和，而显然后者才是主要原因。”郑教授开始在台上慢慢踱步：“至于人类自己，情况就复杂得多。不过总而言之，也为了保障自己。”
“先做个小小的总结：人对猪的正义，人对森林的正义，人对人的正义，很多时候只是从人的视角出发，兜兜转转，正义的对象永远是人自身。这点确凿无疑，起码就现在而言。”
文明最高法庭。
“请问被告，请你说说在2050年6月25日晚上11点时你所处的位置。”年轻的检察官发问。
“在我家里。”
“那你知道受害者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