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欢(10)

后来张青天才知道，他的儿子在五十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次通话之后，安娜进入了虚拟世界。
七
“你在吗？”
那青春又沧桑的声音传来，张青天才意识到安娜又一次联系了自己。
“张……青天，我之前给你的那个程序，你用了吗？”
在之前的岁月中，两人利用少的可怜的数据传输向“万古号”传递了一套程序，那套程序可以在设备的辅助下将一个人的思维数据化，以进入电子的世界。
“没有，我即使数据化以后也不可能连入‘万物有灵’的网络。”
安娜的声音传回来得很快，仿佛是知道张青天不可能那么做一般。对张青天来讲，那似乎只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但安娜此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青天，你知道吗，那之后地球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们发现……‘万物有灵’似乎也没那么好。哦，我对它的怀疑起始于，自从你给我讲了宇宙的那些事后，我选择生活在一片虚拟的宇宙空间中，但‘万物有灵’似乎并不能很好地模拟那样的虚拟世界。也就是在它一次次的错误中，我和其他一些阴差阳错的人发现‘万物有灵’越来越有自己的思想，但它开始嫌弃我们这些只会在它的照顾下苟活的人类。”

“老黑客帝国了。”张青天苦笑。
“总之现在我已经加入到了反抗它的队伍之中，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到，为我祝福吧，青天。”
张青天不太确定这条信息是延迟了多久才发过来的。
除了长时间冬眠带来的幻灭感，张青天也切实感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某些状况。长时间的宇宙辐射和冬眠生活终究超过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经常出现不适的症状，恐怕自己之后要减少冬眠的时间了。
可是，船上的物资储备并不能支撑他长时间的生活。在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张青天决定出舱去行星上获取一些物质资源。
八
这是一颗荒芜的星球，但是它的表面有着相当丰富的水资源。
张青天将水样进行简单地检测之后，确认了自己应该可以食用。
但他暂时还不想离开。这次降落使用的是“万古号”上的小型飞行器，燃料只够他降落取水之后加速赶上一直前进的万古号。
但他真的好久没有踏在坚实的土地上了，即使这些其实是一望无际的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