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残骸(4)

我一头雾水，但隐约觉得不进“门”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于是跟在了他身后。
路上又遇见了不少人，他们大都行色匆匆，目的地却是一致的——最中心的主城。城门一关，灯塔的光迅速熄灭，与此同时，零星的路灯接连亮起，投下晦暗不明的光线。
我大概明白了，在这里，灯塔亮了就是白天，灯塔熄灭就是黑夜。
一辆列车安静地停在轨道上，像沉睡的巨兽，通过微弱的灯光，我看见了写在车身上的一串编号：02区-7号能源站-08区-城门东。
我不禁再次感叹虚拟世界的真实。
跟随人流上了车，拥挤和昏暗让我无所适从，很快，我就被绊了一下，并在慌乱中拉住了他的衣角。他低头，很冷淡地瞥了我一眼，却到底没说什么，将视线挪开，像是默许。
我久违地体会到了一种名为窘迫的情绪，奈何周围再没有可以抓牢的东西，只能低声道了句谢，扭头去看车窗外矗立的庞大黑影。
列车驶过几站又停下，一道温和的机械女声响起，“02区到了，请有序下车。”
他转身下车，我松开他，亦步亦趋。

这里应该是居住区，每栋楼都标着编号，人一多，烟火气浓重了不少。大厅正在贩卖食物，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流通什么货币，出于谨慎，我并不打算吃东西。我挑了个角落坐下，开始琢磨，路茜这是把末日电影复刻到虚拟舱了？这好像……并不简单啊。
我抬起头，不经意间又看见了他，他端着不锈钢碗，在我对面坐下。我偷偷瞥了一眼，那是一碗奶白色的鱼汤，看起来鲜美异常。
我突然就饿了。
他皱着眉喝了一勺汤，然后漫不经心地问我：“ID卡丢了？”
ID卡？通行证吗？我顺势点了下头，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可疑。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将一枚黑色芯片放到了我的手边，我正诧异着，听见他说：“卖食物的窗口要关了，快去。”
所以……不是觉得我可疑，只是不想我饿肚子？看我还愣着，他又冷声催促了一遍，有点凶，“快去。”
我端回了一碗鱼汤，不是我多喜欢，是因为这里只卖鱼汤，一份0.2元。我将芯片还给他，认真道谢，他正一勺一勺地喝鱼汤，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根本没心情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