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滤渣(10)

看见裘理进来，他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只是端起碗把脸挡住，然后小口小口地喝着汤。
裘理呆在原地看了一会，小声地问道：“老李，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老婆来不了了，这……这都几年没见了。”
“没事……没事，也不差这一会，我等等，我再等等……”
李平安把碗放下，声音有些沙哑干涩，眼睛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红血丝，听说他最近在晚上跑起了出租，估计存款不多了。
裘理沉默了，他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电视机里仍旧播放着早间新闻，裘理有些压抑，也只听了个大概，大抵是人口保护措施出台，台风将于三日内抵达之类的。
蛋炒饭还是像往常一样，棕黄色的蛋，带点糙边的暗白色大米，又干又粉。裘理拼命想找点话题，突地灵光一闪：“对了老李，我还没给你说过吧，我谈恋爱了！”
李平安几乎是瞬间就抬起了头，对裘理的事他还是像往常一般热情：“哦？难得啊，那女孩咋样？”

裘理有些尴尬，感觉脸庞几乎快烧起来了，有那么一瞬间开始后悔跟老李说这事：“其实……其实也没有确定关系，就……就是前两天我请人家出去玩，玩得挺开心的，还一起拍了照。”
“唉……这不马上，马上了嘛！你小子别急，慢慢来，好好把握住机会，我给你说，我和我老婆当年就是……”
李平安说到这突地顿住了，连带着裘理也跟着说不出话来。
裘理沉默着吃完了饭，放下十块钱走出门去，走前低声说道：“老李……你女儿，会有出息的。”
身后传来一阵猛烈的擤鼻涕声，他听到李平安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会有出息的，会有出息的……”
”但是——但是有些事它不是这么算的啊……”
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被死死压在了喉咙里。
7.
新锐科技1002工作室。
跟往常一样，没有人说话，一个个隔开的小隔间里只传来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的声音。
现在不是项目讨论的时间，每个人都得完成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