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滤渣(11)

“裘理，出来一下。”年轻的项目经理吴青说道。
来到有着灰色金属墙壁、蓝色荧光地板的走廊，吴青拿出公民磁卡在墙上一刷，打开了一个隔间，伸手示意裘理进去。
“来，进来说，几件简单的事。”吴青在裘理对面落座，扶了扶黑色镜框。
“首先是项目上的事，项目组成员在你提出的思路上继续探索了一下，敲定了使用GP算法来做图像分割的方案，关键点你今天回去再整理下，明天交给我。”
听到是项目上的事，裘理暗暗松了一口气，虽说他知道这位年轻的项目经理一直不苟言笑，不，是项目组里的所有人都不苟言笑……但被单独叫出来还是让裘理心里发怵。
“然后是个好消息，我把你的突出表现报上去了，你应该很快就会在内城分配到一套房子。”
裘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瞬间捏紧了，眼睛闪烁，嘴角微翘，强忍着不让自己高兴得叫出声来。
“最后，嗯……先说声抱歉，我看到了你放在桌上了日记，我注意到你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想着稍微来提醒你一下，嗯……这样，我换个说法。”短短一句话内，吴青停顿了两次，这在这位极度理智、智力超群的项目经理身上是极为罕见的。

“我注意到你在日记里使用了‘风会过滤掉所有不高兴的事’这一说法，我想问问你，在你看来如果用风是滤网，那么什么是滤渣，什么又是滤液？”吴青问道。
裘理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但还是说道：“固液分离一般都保留滤液吧，所以那些不高兴的事当然就是滤渣。”
“不。”吴青摆了摆手。
“有时候留下来的是滤渣，因为滤渣——才是在滤网里的东西。”
裘理疑惑道：“但滤渣不一般都是无价值或者不被需要的吗？您看，都叫滤渣这个名字了。”
吴青突然怪异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对！你说得对，滤渣就是滤渣！”
8.
晚上八点，裘理独自一人坐在家中整理着项目资料，最近福来饭馆也去的少了，三天两头就去隔壁清风家蹭吃蹭喝。不过昨天开始清风就不在了，她父亲在城市外圈务农，也确实受到了北部独立城联邦的人的骚扰，人口保护法快出的这几天她搬过去住了。
今天晚饭倒是回归了原来的生活，吃的还是又干又粉的蛋炒饭，不过是打包回来的，老李不在他也没心情留在那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