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瘾(8)

他不受控地喊着她的名字，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转身向一片小树林冲去，折断坚韧的树枝，踏平杂乱的灌木，他的身上被划开一道道伤口，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
穿过树丛，一片平坦的草地，一条长椅，还有她。
“梦安……梦安……”
她还是穿着淡黄色的国风裙子，头发盘了个古朴的样式。她对着他笑，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敞开了怀抱。
0.
这是陈墨第二次来看方寸。
那次事件后，方寸被他那不负责任的父母丢进了精神病院，他没什么大碍，但也辞去了实习工作，选择了结业。
他在楼上看着方寸搂着空气自言自语，看着他的身影在渐大的雨中模糊不清，看着玻璃前逐渐清晰的自己。
他注意到护工去给他打了把伞，于是推了推眼镜，大步离去。
院外，一个酷似方寸的男人领着一个小姑娘走过。小姑娘蹦跳着，转着雨伞，哼着妈妈教给她的小曲。男人一脸愁容却又有漫溢的幸福感。
“寸安，别转伞，雨水甩了我一身了。”
“不嘛。好玩。”
院内，方寸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顺了顺温梦安的头发。
“梦安，是你在唱歌吗？”

“……是的，睡一觉吧，做个好梦。”
雨中，他们轻轻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