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ude in Major C op10 no1(下 番外与后记）(9)

咖啡杯握不住，棕黑色的咖啡泼洒在操作台上。
最后依仗和侥幸被摧毁的时候是什么感受？死亡又是什么感受？
大概就是，天黑了。
“不对，不会是这样。
最初的你从没离开过宇航局，除非你，你”
“你不记得了么，我和你说，我会经常去看大卫。我还去了上海，那你并没有你的家，也没有你的乌龟。我还在那里遇见了凯尔希，她是动物园里最后一个没被感染的生命……当然，现在不是了。”
“你为什么，要走出去？”
“换成你呢，你不会想要走出去么？整个世界都失去生命，整个世界都属于你。你不要在破灭了的世界里旅行么？”
文明的残骸像星星，太阳的意象只剩死亡。
“我……”
“博士，过去的博士觉得，不关心人类的只有自己。其实，只是不重要而已。我一直，很嫉妒原本的我，正如我和422号对我们许下奢望一般。
但我觉得这样就好，我们还可以像最初相遇一样。我是你的领航员，一直都是。
如得其情，则哀矜勿喜。”
“可你本该和我一起走，你本应该和我一起走的！

不，不对，这样正好。这样刚好。”
他再次失去所有力气，情绪激动时，找不到握住咖啡杯的方式。
为什么没有带她走？
不，不是的，是她从一开始就拒绝了这一切。为了避免结局就避免了一切的开始，
我们把石头都还给石头，让胜利的都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它自己。
旅途的尽头他们依旧两手空空，所有人都失去了一切，为了违抗命运，人类，和自我，他们经历了无数次死亡，背叛，和流放。一个要死在宇宙里，一个要死在大地上。
“领航员小姐。”
像是黑夜压了下来，他又回到了那个黑夜里，那惨白的照明灯还悬在他的头顶，透明的隔离墙就竖在他脸上，电视广播在另一头播报着暴行，无数人头攒动在宇航局周围，标语和武器自人海中涌现。
她就在隔离墙对面，声音颤抖。她用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眼神，透过那面防弹隔离墙看着他。
那个场景他从未见过，从未梦见过，那不应该出现在423号的记忆里，422号和最初的普瑞塞斯一度以为他们抹去了它。
他们带着一厢情愿的梦幻制作了最初的他们，如此一来找到了一点希望的他们就能够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