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ude in Major C op10 no1(下 番外与后记）(8)

423号看着屏幕有点慌，她怎么就突然哭出来了呢，你不是说你知道么，你哭什么啊。
“开个玩笑，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和他们当然不一样。
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的么？”
普瑞塞斯愣在工位上，事情忽然就脱轨，她一个又一个谎言像是气泡被戳破，她用一连串镜头编撰谎言，亲身扮演。
人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却一生都只为了重复一个悲剧。
“他们……”
“他们都死了，过去和你道别了几年后都死了，注射死亡，枪杀，或者干脆跳进宇宙里，变成太空垃圾，博士从来就没觉得人类可以被救赎，不是不能，是不可以，这很公平。最初的普瑞塞斯骗了422个博士，而422号又骗了你，你骗了我，这也很公平，不是么。”
“……422号骗了我？”
“你的关注点可真可爱。看来你们聊过很多，你前男友对你真好。”
“你……你怎么知道是422号骗了我？”
“侦探和传销犯的区别是什么？”
普瑞塞斯睁大了眼睛，泪痕还没有干涸，她精巧紧闭的嘴唇宛如提琴的弦颤动了一下。

“人类是什么样的文明？
面对世界时是侦探，面对自我的时候是传销犯。侦探找到了真相，世界未必会变得更好，传销犯虚构了空中楼阁，却有人因此找到幸福。”
“这是责任和借口的区别。”
他一连串的陈述句像是布道，普瑞塞斯在另一端听着一言不发，所有记忆中的影子都重合到了一起。
我们与你同在，我们从未离开。
“我拆了飞船的主程来寻找项目的源代码，宇航局居然在最后的几天里背着全人类制作了如此宏伟的工程。过去人们有很多个幻想，火种计划也好，逃亡主义也好，科幻作品里屡见不鲜，所有人都幻想过自己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人天生就有救世主情结，因为我们是残缺的。“
“这不是救世主情节…不是的…至少我们不是。”
普瑞塞斯如此回答。她解开了自己的领口，衬衫向两边拨开，将雪白的胸口展现给他看。
那里有黑色的石头从皮肤下面刺出，她的手指轻轻拂过。
“看到了么，博士，不是422号骗了我，是我骗了422号。我才是说谎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