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ude in Major C op10 no1(下 番外与后记）(4)

那些东西注视着你，就像是你的神，你存在的每一秒，被痛苦占据的每一秒，他都在看着你。
过去我觉得，你一生只有几个瞬间能感觉到他，可那时的大街小巷天桥高楼，他们却占据着每一分每一秒。
她很害怕，可是我还要带她去远方，我们会是地球上最后的旅行者么？我们都不知道，我问了她要去哪里，她说她想去上海，我说好。
我们找了量还勉强能用的车，开车要去上海，我们必须要去寻找点什么，翻山越岭，山外山，天外天。路上你会遇到很多东西，每一个东西都会要了你的命。
一路上我们谈了很多，比几十年前我们初见时谈的还多，上海是个繁华的地方，外滩那些美丽灯光并没有人把他们关掉，黄浦江对面的荒废高楼和原石刺穿插相拥，那里人还很多，甚至还有人有微弱的行动能力。
有人扯着脖子对车里的我们喊，we are doomed。
我也没有踩刹车，任由车轮碾碎了他结晶化的躯体。
当初这些人渣举着人道和公平的旗帜，要她留在地球等死。
她抱着我说无所谓了，她说她第一次知道了昨天明天热情怀念原来都无所谓了，人的事情也早就无所谓了，虚伪和不自由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我们在车厢里做运动（被审核gank了），在那之后我告诉她，我要带她走。”
“那天晚上，我们躺在宇航局的楼顶看天上的流星。
整个北半球的夜幕都在画着星轨，无数条光的丝线交错飞过。
我问普瑞塞斯，地球周边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小行星了。
没有霓虹灯的夜晚，过去也从没有如此美丽过。
她说，你不会想要知道那是什么的。
我问她，普瑞塞斯，告诉我，那是什么。
她告诉我：那不是星星，那是人。
是死去的尸体，还有卫星坠入大地。
二十年前人类摇旗反抗宇航局的项目，说我们命运与共与子同袍。所以作为最后一个纯人类样本，博士被人们从月球基地塞进了博物馆。
可你早就猜到了这一切不是么，原石的那个反应是不可逆的，你引用热学第二定律来描述它的性质。
可政治不是科学。
从来不是。
那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没有一种意识形态想要面对原石的可能性选择退让。最开始大家还用热制导，后来乱丢核武器，再后来大家发现，还是原石能来的最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