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隐潜暗伏(下)[狼围成的花圈](17)

魂魄就是脆弱，什么情绪一入心就搅得惊涛骇浪，翻江倒海！我最好学着习惯。他在心中埋怨地嘀咕着。
他向另一边的黑暗望去。副族长深黑色的身影几乎在那黑暗中隐形了。他撑着肩膀踉跄着过去，笨拙地来到他面前，轻柔地把双手搭在他柔软温暖的烟灰色衣服上。他把口鼻抵在团团的颈窝上，紧靠着他的身体躺下来，调整呼吸，直到与他同步。他心爱的成员身上甜美的气息将他包围，除去任何躁动不安的情绪。
但心里仍有最后一丝不甘。哈记知道，自己太容易认输了——他们都是，包括巧克力。那个冒牌者在营区里逞嚣跋扈，无恶不作，用法则当作武器指控成员的不忠，用任何能想到的证据恐吓无辜的成员。他们很害怕，我们都害怕，不敢反抗。如今，他谋杀了副族长，留下好控局，为毁灭族群的阴谋诡计又迈进一步。
必须做点什么，哈记在心里喊道，谁也不能坐视毁灭发生——从内部，向外面，渗透毒液般逐渐撕裂整个族群。我能怎么办？没得到像团团一样的下场已经算我走运了，只不过……他用指甲撕扯着铺垫，我的处境也够尴尬了。
哈记又翻了个身。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哈记心一紧，立刻转头看去。黑暗中，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在闪烁着，虽然目光黯淡无光，但已经睁开了。哈记呆住了。他们对视了几个心跳后，团团声音沙哑地说:“哈记？你怎么在这里？”

哈记觉得血液把自己冻结在原地。“你也变成魂魄了吗？”他抻过头去，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副族长，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透明的痕迹。
“魂魄？”团团的绿眼睛闪过一丝困惑，“这么说，你就是魂魄？”
哈记惊得倒抽一口气。是他的错觉吗？副族长竟然如此聪明;还是说，变成魂魄后，他反应就迟钝了吗？还有，副族长能看到魂魄？还是说他仍虚弱得濒临死亡？
“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团团吃力地用肩膀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他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痛苦。
哈记本能地回头瞥了一眼蜷伏着的巧克力。团团顺着他的目光发现族长后，立刻绷紧肌肉，警惕地弓起背来，指甲嵌入地面。“他怎么在这里？”他低声咆哮道，“闪开，哈记，我去教训他！”
“不，等等！”哈记挡在副族长面前，还没忘压低声音说话，“巧克力和营区里的那个冒牌者不同。不知怎的，那个冒牌者抢走他的身体，伪装成巧克力，来引发内乱。”团团能明白他在说什么吗？“你只要知道，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杀死你的那个是假冒的巧克力。”
团团眯起眼睛，抬起下巴。“那个疥皮冒牌者是杀不死我的！”他怒吼着伸出指甲，把它们从旁边的石壁上狠狠地划过。石壁上霎时出现三道不明显的爪印。哈记惊呆了。“让他再过来试试，这次我非得把他的心挖出来扔给你看！”他嘶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