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隐潜暗伏(下)[狼围成的花圈](19)

“说空话可无济于事。”团团一语道破。副族长站直身体，向出口蹒跚地走去，停在那里，转头看着他们。“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潜入营区，找到繁星和筱瑀，交换情报。运气好的话，我们在路上不会遇到任何其他成员，并顺利完成任务。”他一边提议说，一边向他们弯下脊背，抬头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们，“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我们当然愿意。”哈记点了点头，走到他旁边，抬起头来。他们四目相对。团团感激地把脑袋贴在他胸脯上。
巧克力抖散身上凌乱的草屑和碎干草，嘟囔道:“我们可不能让你们两个小孩子去。既然我已经醒了，那还是去干点正事吧。”他向出口跑去，踏上被月光照亮的落叶地面上，落叶像打了蜡一样，“如果我们现在动身，就可以在黎明之前回来。”他把暗琥珀色的目光转向团团，“你有力气走那么远吗？”
团团抬起下巴。“我的腿和我的铁剑一样渴望和平。只要能解决掉那个疥皮冒牌者，哪怕路远马亡我都要去。”
“非常好。”巧克力满意地点了点头，率先向前跳步而去。
团团毫不犹豫地跟上族长。
哈记走在最后面，警惕地环顾四周黑暗迷蒙的草场，每一棵瘦骨嶙峋的金合欢树后面似乎隐患潜伏，疑窦丛生。烟云细雾密密匝匝盘踞萦纡整片黯淡的天空，月光凝聚着旖旎的夜色，波澜起伏的月色斑块犹如狼尾巴上柔软蓬松的绒毛。黑暗如血液向前方地势平缓的坡顶延伸，整片荒原上的洼地呈螺旋状遍布至周。陌生的领地对我们影响很大，脚下的泥土向浅窝倾泻，哈记把脚挪开，我们并不熟悉这里。他眯起蓝眼睛，额前和侧面的头发被罡风撕扯得凌乱。我最好学着习惯。

他们停在边界线上。团团伏下身子，藏匿在萋萋的荒草中，肌肉僵硬。巧克力则抬头扫视着荒原，左手搁在副族长的脊背上。“这里没有人，很安全的。”片刻后，族长喃喃自语道。
团团松了一口气，步伐僵硬地站了起来，双腿有些发软地越过边界，向前走去。
“他的伤口一定还很疼。”巧克力对哈记悄声说。
哈记无奈地耸了耸肩说:“要是我这么殷勤地去帮他，他会把我的耳朵撕下来的，他可毫不夸张。”
但在片刻后，哈记发现团团已经累得步伐蹒跚了。为了站稳身体，团团已经绷紧全身的肌肉，咬紧牙关，重心挪在双腿而非腰身上。巧克力在最前面警惕地走着，透明的身体在空中轻飘飘的，以便能探查清楚四面八方。魂魄只是简单地转头，鼓励他继续向前。
当密密匝匝的森林取代了开阔平坦的荒原时，哈记发现现在更难提防巡逻队了。满是窸窣声的葳蕤之地上，所有的声波似乎都糅合黏糊起来，不易分辨。团团不是魂魄，不能变得和他们一样轻盈，在落地时几乎不发出半点声响。他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被树根绊倒，摔在一大片落叶，弄出撼天动地的声响。哈记拽住他颈背上的帽子把他往后拖。团团低声嘶叫着，把他甩开。“别碰我！”他冲魂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