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2)

“是的，这有什么不对吗？这年头，有太多的人干这种事了。快乐、满足、愤怒……你想感受到什么样的感情都只需要去买上一份拷贝件，花一笔钱买上一台机器——确切说，还有电极和一堆线——然后就能如愿以偿了。政府不是一直都在这么做么？如果这还有什么严峻的危险，或者会威胁到这个社会，那还不如你从未出生过。”
警察耐心地听完她的话，然后继续自己的解释：“之前我们确实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事情出了一点变化。这几天有六个人死于自杀，而他们生前都恰好拥有一份《寂》。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我们调查发现，还有很多体验过《寂》的人，都带着一种这个时代很少有的情感——忧郁。我们认为这是你的情感专辑所带来的影响。”
“那我们不是有缓冲装置和安全设备吗？前者使得情感上的影响在结束后尽快消失，后者则是在精神崩溃前阻止这一切。这难道都不能阻止一份负面情绪的拷贝件？”
“理论上来说完全可行，但是测试发现这一次可能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毕竟孤独、寂寞、绝望这些现如今几乎消失的情感，我们在处理上还缺少一些经验。许多技术专家正在对此进行分析，目前看来这种孤独感会长时间地在潜意识中推动负面情绪。”

“那作为原始版本的制作者，这种孤独难道不会毁灭我自己？”
“说实在的，我很难想象你拥有这么深刻的孤独，在一切都那么完美的社会上不该有这样的人。”一位警察如实说，“所以我们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来感受一下母本。”
“对此我也感到很难解释，那就只能先让你们先接入《寂》。你们是一起还是……”
“就我一个，”较高的那个警察说，“他在旁边看着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顺便问一下，你们还从来没连线进过它，是吗？”
“当然，我们这行一般都不喜欢这些玩意。”
二
几分钟后，他脸色苍白地从《寂》的母带里退出，盯着墙一言不发。
“你还好么？”，他的同事关切地问他。
“啊？我……我想我……这很难表达……我似乎明白了。”他有些语无伦次，眼神中带着迷茫，脸色还是像墙一样雪白。
“你真的没事？”
“没事，我只是要好好想一想，只是要好好想一想，这一切实在是太不寻常了。”警官表现出的与他职业所不相称的失控让他的同事很担忧。“我说，我得去感受一下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