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近线上的黄金时代(5)

于是，他大学学了物理，然后考了物理硕士，最后沉没在申请博士的大军中。
他不得不回家里服务站敲代码维生。这个服务站是为周边的网络提供中转和算力，同时提供储存服务。收入十分稳定，但是也很微薄，刚刚超出维护成本。在乏味的码农生涯中，他除了敲代码还是敲代码。终于，他离开了。寻找新生活。他本来快要放弃，如今却出现了转机。成为一个科学方向的主播，他就可以依靠自己的粉丝维生。尽管一千万是个小数目，他依然可以获得足够的收入维持生活。如果以后还有进一步发展，那就是几千万乃至于一亿粉丝。这是个他完全不敢想象的数目。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建立工作室，过上体面的生活。
“总之，我最近条件算好点了。你怎么样？”天泽开始把问题推给对方。
“也就这么混呗。最近人工心理治疗不是又开始复兴了嘛？我正好对口，就去试了一下，感觉还行。不过，谁知道这风口又有几年？”米哈尔叹了口气。
意识到气氛变得沉重，他马上开始转移话题。
“说起来，最近又有新的社会运动要兴起了。”
“什么运动？保护随地大小便运动吗？”现在轮到天泽来叹气。他算是见惯了各色运动。现在其实绝大部分可以解决的社会问题都被解决了，剩下的都是不可解决的。不过人民总是无事生非，偏要整些稀奇古怪的运动。

“不是，就是那啥，智力平等运动。”
“那个玩意啊，不是都搞了好几十年了吗？”他笑了。他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运动中，这个是最愚蠢的一个。人类的智力天生就不一样，怎么平等？让脑瘫变聪明，还是聪明人变笨？
“以前他们宣传的重心是智商高的人应当尊重智商低的人。现在，他们开始要求教育和工作这些资源必须对各个智力分层一视同仁。”
“之前那个还好，后面这个不是扯淡吗？这是要让智障当科学家？”
“诶，还就真有这么个说法。说是研究院的职位要按照智力划分平均分配。”
天泽叹了口气，“这下子整得什么玩意儿都可以搞研究了。”
“可不能这么说。现在一直说要推动反智力主义。”
“反智力主义？我一直觉得，这玩意儿还不如反随地大小便主义有道理。神经病一群。”
“谁说不是？“米哈尔赞同道。
他话锋一转。
“不过兄弟，变成大主播之后，你要谨言慎行。不是我说，你之前的那些整法都过于粗糙了，稍有不慎，就会有人来攻击你。”说到思想问题的时候，米哈尔变得格外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