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近线上的黄金时代(3)

对于把他送进来的那群人，他其实没有那么愤怒。因为他的愤怒在与他们争辩过程中早已燃尽。而且，愤怒只会给那群暴民和他们背后的力量以把柄。
更关键的是，他曾经也算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反而更多的是感到魔幻和疯狂。
不过，他还是怀念起那个溢满阳光的开始。
黄金时代
他火了。
连续发视频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涨粉千万。
也就是说，他终于可以依靠粉丝来维生。
在反复确认信息的真假，他高兴得跳起来。
“咋了？这么咋呼。” 他的房间走进来一个金发大汉。
“没什么，不过是粉丝数刚超千万。” 天泽轻描淡写地指着那封邮件。
“真的吗？小心被骗啊。”
“我检查了几遍邮箱地址，没问题。都什么年头了，还有人玩这种老把戏？” 天泽无奈地解释道。
“小心无大错嘛。恭喜！”
“你还是这么小心。“天泽无奈的感慨道。
“女人和孩子可以粗心，但男人不行。“
“你这放在几个世纪之前要被喷死。按你说的那样，要谨言慎行。”

“那不是现在神经病少嘛，能说几句是几句。”
米哈尔是个小心主义者，热衷于防范不可能的意外。他经常引用从古书上的话，比如，“我这一辈子就学会了小心。女人和孩子可以粗心，但男人不行。”（注2）如果是在再构建时代，或者更早的互联网革命初期，他这句话会让他失去一切。而如今，女权和LGBT运动早已成为陈年往事，这种带有稍许冒犯措辞也就无伤大雅了。
毕竟，性别关系早就被理得明明白白，不可能再有根本冲突，那些人还能兴起什么波浪？
“你现在也算是大网红。那个，你是怎么红的？” 米哈尔好奇地问道。
“无非就是像之前一样发些物理视频。现在这些人就喜欢看点看似很专业，实际上很普通的东西。不过，要是我真的给他们看那些专业的，他们估计也就没法用来装。“
光是看评论，他就知道这些人的心态如何。他的观众们一个二个不过是利用这些粗浅的知识，在同龄人面前假装对物理有很深的了解，从而获得虚假的优越感，其中只有极少数真心想了解前沿物理的人。这种情况，他一般会推荐一堆物理学科普，比如《量子场论入门》，《神奇的超润薇结构》，还有《寻找朱舜恺的狗》。一般他发了这些书之后，少数中的大多数也就不再提什么成为新时代的朱舜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