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研村大宅(7)

他自是不愿做一个腐朽的老爷。
但也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
柔哥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露露姑娘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顾家的人，你不需要现在就给我答案，我可以等你一天时间，若你考虑清楚了，明晚来后门找我吧。”
说罢，露露姑娘便挂上了床帘，摆出了送客的意思。
柔哥儿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家里的，只觉得恍如隔世，不那么真切，决定自己人身命运的选择就在当下。
那一刻恐惧如同潮水般冲进了柔哥儿的心房，恐惧，无助，焦虑搅成一团冲进柔哥儿的大脑里，让他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在这世间竟是如此渺小。
纵使自认为要比大多数未开化的民众要认得多一些，但自己又真的有这个能带领某部分人吗？能走上正确的道路吗？能担得起，失败的责任吗。
“柔儿，怎得了？心里有事吗？”
出现在柔哥儿身旁的是他的母亲，桃娘。
那是一位瘦小的女人，甚至要比兰音和露露还要矮上一点，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包容着柔哥儿每一件得体或不得体的要求。
自打柔哥儿记事以来，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有生过什么气，永远和和气气的，对谁都是如此，总是在低头、或是跟在奶奶身后把一切都伺候的妥妥当当。

却是这样温柔的母亲，让柔哥儿感到了无比的遥远！
母亲对自己是爱的没错，可这种爱怎让人感觉如此心痛，母爱的伟大和牺牲不应是如此卑微的事情才对啊！
若是自己当家了，娶了三妻四妾，那她们是否会变成如今自己母亲的模样呢？
若是兰音或露露为了自己，或是自己的孩子最终被裹挟在时代的大潮中了抹去了所有的棱角，只剩下了附和。
想到这里，柔哥儿便有些不寒而栗……
他吞了口唾沫，用颤巍的嘴说起今天的故事。
第三章
这是初次所见的母亲。
无论是愤怒的；
还是歇斯底里的；
亦或者跪坐在地上苦苦哀求的。
是了……面前才是真实的人，不是一如既往包容着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独立的人，一个名叫小桃的可怜女性。
一个只打记事起便只能依附在男人身上的，
可悲的人儿。
似乎在这大院里的谁都没有错，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努力生活，可最终，却谁都没能获得幸福。
我们没得选。
若是这时代错了，那就只能让这时代翻了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