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6)

“现在，这个空间有了一个绝对静止的质点……”博士停顿了一下，“请问现在有时间吗？”
“如果质点以后做了运动，以前便有了时间。”
博士思考了几秒，随后称赞她能瞬间得出如此令人惊叹的回答，还表示自己也认同这种说法。
“回到刚才。这个质点开始运动了，一米，两米，三米，停下。苦于没有参考物，我们无法知道它是否做了运动，可是它又确实是在做运动。”
女孩插嘴道:“可是，如果我们观察它运动不就知道它……”
女孩察觉哪里不对，声音越来越小。
“对，我们不观察。我们不能去观察，因为‘我们’就是物质，有‘我们’就有了参考系。所以‘我们’不出现在那片空间，甚至也不能从别的维度观测，我们只能想象。”
女孩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说到观测，她想起了双缝实验，但又无法深入联系二者，又或者二者根本就没有联系。
“但是它已经不处于刚才的空间了，它相对于刚才的空间移动了三米的距离。”
“拿空间本身做参考物？或者说不要参照物？”
“都没错。”博士给出肯定的答复，“那个质点的运动是客观存在的，它走过的三米，是真实的运动距离。物质相对于空间运动会产生‘阻’，就像飞鸟之于空气，鱼类之于海水，不过要注意的是，二者是不能划等号的。”

“既然说到这里，我可能又要掐灭一些人希望的灯火了。水和水之间是有摩……”
“我知道，叫做粘滞力！”
“没错，所以我认为空间和空间之间也是有‘阻’存在的，只要二者存在相对运动，便会有‘阻’的产生。所以，想要通过曲率引擎达到的超高速度也会有一个速度上限，这个极限速度可能是光速，也可能比光速大，但它一定是存在的。可惜，我等不到人们造出那种引擎，然后惊讶地发现空间居然也有质量的那一天了。”
“会有那一天吗？”
“会的。”
话音落下，二人之间居然默契地产生了沉默，但沉默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你认为空间是连续的吗？”
打破沉默的是博士。
她有想过这个问题，嗯，胡思乱想的时候。比如阿基里斯悖论，普朗克长度和普朗克时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想到这，她笑了笑。
“我觉得，空间即是连续的也是不连续的。”
博士也笑出了声:“耍小聪明的回答。”
他又紧接着说道:“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些下不了定论或者太难理解的话题了，我记得你的专业并不是研究基础物理的，而是金融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