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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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听到的是空调机打风时奇怪的呜咽声，假如可以睁开眼，就能看到一串串半颗西米露大小的气泡从鼻子里喷洒出来，然后眯着斗鸡眼注视它们的上升，到了头顶的水面后无声地散开来。一圈圈涟漪在头顶扩散，眼睛酸涩地睁不开，胀痛感的压迫下合上了双眼。鼻息没有输入只有输出，缺氧的窒息感让犟脾气的人认为自己还能再熬一会儿，有一点点冷。只有听觉在正常地运作，可它不足以让你明白周围的状况，会有一点点慌张。呜咽声越来越强，好像是在游泳馆一样，但听不到教练中气十足的哨声和拖延着音调的公鸭嗓，也没有隔壁泳道幼儿园小朋友卖力打水的粘稠声，闷闷地一下又一下，岸上的人可以看到白色的泡沫翻涌地像雪碧一样，转念反应过来这是泡着杂七杂八不同人的漂白粉脏水，胃里一阵酸像这令人作呕的泡沫一样翻腾着，哽咽着喉咙很勉强地压下箭在弦上的呕吐物，小孩总是已经游到了对岸，教练又开始挥着手朝学生大叫了。
虽说水也能传声，甚至传声的本领比空气厉害很多，但水域的确寂静地多了。在无法正常呼吸的状态下，胡思乱想可以消磨带来的不适，脑子里莫名其妙很多平时没有出现过的念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知道是什么引发了这样的思考。在水下做几个深呼吸才能让肺被充满呢？肺活量的极限真的是像体育考试的那样么？今天感觉怎么样？最近……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