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来(11)

他检查了武器，确保子弹上膛而且保险打开。路上有折纸，不过这些折纸穿了衣服。
他明白发生了什么，反而更加无畏地向那道诱饵一样的光芒前进。终于，他走进一个巨大的山体空洞，周围的岩壁有被剧烈灼烧的痕迹。那空洞中央什么都没有，但光芒毫无疑问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那么你应当用你手中的武器应当瞄准什么呢？周围只是岩壁，空气中仅仅弥漫着空气的味道，那道光芒静静地呆在那里，那里什么都没有，至少根本与你无关。这个偌大的空间之中，只有你自己。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是他？没有变成折纸，没有变为这个设施的系统的一部分，这是怜悯还是惩罚?是这样的环境塑造了这样的他，还是他选择了这样的命运?他本可以无视这一切，像没事人一样放弃这次任务，重新找个伴侣，管他什么其他的鬼东西，让一切重新来过，选择一个更为简单的生活，这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不是吗？但他却始终无法改变。
他忽然感到有人在拉他的手。他一下就猜出来那是谁。
她就像一切刚开始那样，看着他，笑靥如花。
不，这真的已经太荒谬了。

他甩开那只手，举起武器瞄准，然后开火。
那张美丽的笑脸化成碎片散落一地，然后重新聚合。那就是他记忆里的她。她始终在他心里，她改变了他的习惯，在他的生命中确确实实地存在过。
枪的枪口爆发出蓝色的幽光，以极快的频次闪烁着，他知道自己打偏了许多枪，但岩壁上没有任何痕迹。她的身躯被抹去后又恢复，保持着他记忆中那最美的笑容，就像她真的从未离开，真诚地对待着他，用小巧的步伐跟在他的身旁，而所有的痛苦也不曾存在一般。
此时他终于知道这个设施如此设计的用意。他对她演出全然不在乎的样子，把自己扮成一个愚钝的傻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每时每刻都不曾放下对她的关注。当她的真正想法终于显露，她就会动用她无上的权力，将所有曾拥有着的东西给毁灭。他们不得不服从它的规律。不得不把自己改造成它想要的样子。那态度应该叫尊重吗？还是地位的高低差别罢了。
是啊，你已经发现了嘛。
那就这样吧。
现在你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东西了。
他不停地扣着扳机，手指逐渐麻木。她身后响起巨大的金属碰撞声，那些设计的一切，都因为他的行为而尽数毁灭。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想摆脱那个噩梦而已。只是一个这样的要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