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岐 星(7)

人类关于神的概念与启示，来自于自然界的无规律，天空对万物的肆意妄为使人不得不望向那深邃无垠的神秘空间，从金星凌日到群星流转，人类一直试图去理解神的行为，天空是人类的第一位老师，如费尔巴哈的深刻感悟——“人只有靠眼睛才上升到天上，因此理论是从注视天空开始的，最早的哲学家都是天文学家，天空使人想起自己的使命。”在这位老师的指引下，人类获得了科学的研究方法和严谨的数学工具，我们验证了日月潮汐，计算出了海王星的位置，天空开始变得透明，而那些过于遥远的天文现象与我们的日常生活影响甚微，于是我们不再仰视天空，转而观察更加细微的物质，以试图获得另一种启示。粒子作为人类的第二位老师似乎只教给我们一句话——“对于不可言说之物，我们只能保持沉默。”我们无法再通过归纳、演绎与验证得到事物的全部规律，终极真理仿佛永远不会出自人类之口，但这显然是人类所不能接受的，我们对于能够解释宇宙间一切现象的万有定理的存在，带有天生般的默许，不会因为任何前瞻理论的部分失效而倒塌。

真理如忒休斯之船被不断修补，我们已忘记了它原本的样貌。
“这是地球吗？”物理学家惊叹道。
代达罗斯号已进入那岐星远轨道，像一个孩子般凝视着自己流散多年的母亲。
地质学家：“这简直就是几万年前的地球！明显的南北极冰盖、淡蓝色的海洋还有那些大面积的植被覆盖！那块巨型大陆让我想起勒普隆所描绘过的姆大陆！”
新经院哲学家：“毋庸置疑的，这是神的又一杰作！”
天体工程师：“开始多光谱扫描，并将那岐星图像传回地球。”
数学家：“经过轨道引力计算，那岐星质量与地球相当！”
物理学家：“‘超级地球’已不再能够贴切地形容眼前的这颗星球，它就是地球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