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4)
基于这个目的,我并不应该在这里花钱,谁也不想留在荒无人烟的银河边上一辈子。
但余额总会巧妙地在月底耗尽,公司还在新推内网购物之类的副业,说能买到更便宜的电子产品,甚至还有能快捷办理的员工借款。
每到这个口袋空空的当口,主管都会拿着生产激励计划要我们签字,这是自愿的,却又是强制的,因为人人都想加班加点做,你不做的话,就会给别人带来负担,等于将自己在人群中孤立起来。
谁不想要更多钱呢,虽然它们仍旧会在下个月底被花光。
但今天我拒绝了主管的要求,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但谈不上憎恨或者什么的,只是奇怪而已,大概他还没见过不爱钱的员工。
回到宿舍后,我并没能如计划的那样提前入睡。
几个小时后,工友们也陆续回来了。
他们洗漱完毕后,把衣服放进自动清洗烘干机,钻进温度恒定,舒适透气的维生装置里,开始娱乐。
公司提供的住宿条件不错,但人总是懒的,于是宿舍内总是一片狼藉,毕竟这不妨碍娱乐休息,也不会妨碍个人卫生的保持。
当我们躺好后,公司配发的个人平板就被机械臂抓起来,放置在与视线平齐的,距离刚好的上方,这块东西配置强大,集成了工作和娱乐诸多功能。
只要仰面躺好,就可以借助维生装置的外设接入虚拟现实游戏,或者用立体眼镜观看身临其境的视频。
但他们不爱用耳机。
伴随着刺耳的音乐,室友们间或发出震耳欲聋的畅快笑声,此起彼伏。
虽然如此热闹,但我们对彼此都很是陌生,我们只对着平板嬉笑怒骂。
我们排成一圈,只露出脑袋,除了眼睛,一动不动,而大家都快活极了。我有点懊恼,我曾经也一样快乐,现在却连睡觉也睡不好。
“你不看视频吗?”隔壁的问我。
“不想看。”我说。
“打虚幻斗技场吗,开黑吗?”
“不,也不想玩。”
他破天荒地转过头,看了我一下,但仅此而已,他没再多说,继续盯着自己的平板。
过了十二点,灯光熄灭,维生装置伸出降噪耳机,开始播放助眠白噪音,工友们都很快地睡了,我却愈发感觉憋闷。
最后我从维生装置里爬出来,取下耳机,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我抱着双臂,拿起“床”边的星辰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