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工智能（HAI） 序章18(2)

其次，在计算机技术上，人类有一个因技术比较落后才有的优势——传统计算机，比较“结实”（其实量子技术也在民间使用了，但由于不大稳定，并未大规模军用）。而X文明却早已普遍使用了量子计算机，虽然计算速度快了许多，但稍强的辐射就能干扰它们的运算。虽然一般的太空射线不至于产生严重影响，但出于“弓箭计划”的影响，高能辐射在战场上持续了很久，超过了防护层的作用能力。至于人类方面，除了战舰上的人员癌症发病率略微升高外，并没有什么损失，而X文明已经习惯了使用量子技术，甚至没有准备足够应急的传统计算机，只好不断分出计算资源，持续纠正出错的系统（所幸他们不怎么用无线电通讯，避免了被干扰，不然损失更大）。这也是后续战略决策屡屡出现失误的原因。
最后，X大使之所以没有和人类拼个你死我活，并非没有这个能力或是意愿，而是秦九或和夏如的功劳。
秦九或离开了房间，走向操作室。她本来也想听大使的话，好好呆在这里不动，但她实在是太过担心战况——以及X大使自己的情况。
来自太阳的高能辐射从某个缝隙钻了进来，这一截飞船内部的无线电已经无法正常使用。虽然没有严重影响到非量子设备，但用人类的语言描述，刚刚装载了量子元件的秦九或感觉有些头晕，便暂时断开它——反正，自己现在是用不上了。

走进操作室，秦九或看到，X大使（的机体）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戴着头盔，仿佛已经在这里坐了上千年。她走到座位前，双手绕过大使的脖颈，温柔地把脸靠在大使头发上。
“是来劝说我投降的吗？”大使此刻似乎并无触动，可能是还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战场，没能抽出注意力。
“我只是希望大使活下来——和我们一起。”秦九或努力回想并模仿着，自己刚来时，大使对待自己的样子。这一套行为模式虽然是人类的，与两人基本无关，但她肯定，大使当时是真心地对待她，就像此刻自己对待大使一样。
“如果全人类，或者大部分人都和你一样，我在十几年前就会这么做了。不过现在，X文明即将毁灭——并拉上人类文明陪葬。”说到这，大使稍稍仰起头，对看着她的秦九或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抱歉，我不能让他们活着。同归于尽吧，这是我对这个宇宙，能做出的最后贡献了。”
利用量子元件改进后的算法开始运行。秦九或一直记得和夏如做过的每一次模拟谈判，而现在，是实践的时候了。
“大使，我们没有在最好的时代遇见你，但我很高兴遇到了最好时代的你。我相信，如果你向人类坦白自己的处境，他们会原谅你的。今后，大家必然可以和平共处，并一起复兴X文明。让两个文明一同来到最好的时代——这也是大使能够做出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