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战争的榄枝》第二章：布埃诺斯(6)

“……”布埃诺斯柱剑而立。
“剑…不是…拐杖！”格拉韦的说辞如此无趣。
“我累了…教头儿子先生…”他争辩道，“何况这儿…也没有…放屁股的地方。”
幸运的是，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不幸的是，脚底磨出了水泡——这倒在其次，跟随他跋山涉水多年的鞋子磨坏了。
哎呀，哎呀，不愧是大城市，每月花销都要高些。布埃诺斯走出鞋店，怏怏不乐。而且跃马客栈留宿一宿是真不便宜啊，尤其是现在还失去了罗什福尔子爵这个大金主，——这绝对是他佣兵生涯以来最离奇、最骇人、最耻辱的事情。
那天他陪罗什福尔子爵去打猎，同行的还有罗什福尔的两名骑士、一名准骑士和五名侍从，结果他去大杨树下解手，再跟努德有话没话地聊了几句。回来一看，三名骑士武装整齐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睡着了似的，仔细一瞧，护喉甲上都有一道整齐的伤口，半个脖子快要被切下来了；子爵更倒霉，腰斩成了两截；五个侍从嘎巴挂了四个，剩下那个新来的被打晕了。现场没有任何激烈打斗的痕迹，看得出来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突然他想起来子爵随身会带点钱，结果发现所有金银制品被一扫而空，包括但不限于：钱币、金戒指、披风的金钩扣、盔甲上的银饰。还有那把新铸的精铁单手剑也没了。凶手都这么强了，他真的差钱吗？
迎面走来几个珠光宝气的商人，打断了佣兵的思路。他们身着海湾蓝或密林绿的丝质衣服，金饰在他们的手腕、指间和颈项上闪闪发亮。那叫一个俗，呸，那叫一个骚啊。
“我的赫伯特，你的消息准确吗？”胖而不流汗的商人向他的同伴打着手势，“我可把宝全压你这儿了。”
“放心，唐纳德，”那个被称为赫伯特的看起来信誓旦旦，“我的仆人亲眼瞧见了莱昂纳督尔公爵的大营，金色大地上的双孪雄狮旗，这还有假？”
“这点我是相信你的，赫伯特，可是，唐纳德，我们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大量采购欧芹和鼠尾草这种味这么大的东西呢？平日这些东西的销量并不好啊。”这位商人长得像桩冤案。
“嘿嘿嘿，沃伦先生，这你就不懂了吧。”唐纳德向他的同伴打着手势，“根据我对历史的研究，只有贵族老爷们集结军队，必定会有战争，打仗就会死人，而欧芹这类气味浓烈的植物恰恰用于处理尸臭。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