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战争的榄枝》第二章：布埃诺斯(7)

“所以我们把这周围的全买过来，到时候家属想安葬死者，就得从我们手上买。”
“天哪，唐纳德，你他粮的真特么是个天才！”
“哈哈哈，我早就说过，没人比我更懂赚钱！”
商人随着笑声逐渐远去，一直藏在拐角的布埃诺斯缓缓走出来。难怪自己这么穷，原来是心不够黑，不是，点子不够多啊。
一般冥想者都会都高处乞灵，但是，这高处上哪儿找呢？这利伯希的建筑也都差不多啊，他对自己说。对了，去古城，去自由堡的塔楼。
登上倾颓古堡的塔楼，半座城的景致尽收眼底，利伯希终于在他面前展开它的辽阔样貌。他看见连成一片的屋顶，宛如汪洋大海的波浪；他看见槐树般盘根错节的街道和小路；他看见广场上嬉闹的孩童，交头接耳的商人，挑着箱子的脚夫，抬着原木的工人，有说有笑的妇女，疾驰而过的马车夫……一切熙来攘往、人声喧哗都在他脚下，惟有天际飞鸟在头上盘旋。
下来的时候，转角处多了尊雕塑，不，是个活人，只是戴了黑铁的面具，翘胡子——这让他觉得很有趣，风在古城间穿梭，黑色宽长袍随之鼓动。

面具人从袍子中抽出缠满绷带的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麻风病人呢），按在前面那残缺斑驳的墙上，“昆雅语，先灵使用的文字。”布埃诺斯这才发现那其实是块石碑，上面写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
这是，哈尔达斯提尔人？人类当中只有他们这群怪人还能看得懂昆雅语。怀揣着好奇心，佣兵放轻脚步，无声靠近，而对方始终面对着那块碑，丝毫没有看向他这边。
“哈哈哈，你们这样怎么洗脸呢？男男、女女又是怎么亲嘴的呢？”布埃诺斯大笑，右手伸向面具。
他的手停住了，停在了离铁面具只有一寸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他甚至能感到其表面散发的寒气，偏偏教一只缠满绑手带的手钳住了手腕，腕关节处脱臼般疼痛。不可能……我明明没看见他抬手，他怎么可能比我快……
“哈尔达斯提尔人从不摘下面具！”铁面具下的声音生铁般硬冷。
佣兵接着用另一只手反击，但被对方用小臂挡住；他迅速出腿，却感到脚踝被钩住，紧接着失去重心，以背着地的姿势摔在地上。
该死！布埃诺斯在心里大叫，但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就是你们哈尔达斯提尔人的待客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