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 【梦醒时分】（上）(4)

少年的大脑当场宕机，所有脑细胞特别默契地一起停止了工作，过了好一会儿后才结结巴巴地问：“五条老师……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吗？”
“悠仁猜猜。”
“欸？老师这算什么啊——”然后是一阵沉默。虎杖悠仁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脏的每一下跳动，拿着手机的手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在这长久的沉默中等待着对他命运的判决。
良久，电话另一头传来五条悟认真的声音。
“玩的是真心话哦，悠仁。”
虎杖悠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他原以为他们之间的暧昧不清会一直保持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现在五条悟却亲手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时钟的“滴答”声清晰地响在耳边，他手心又开始出汗了，这次是因为心中隐隐夹杂着兴奋的慌张。
他自认不是怯懦胆小的人，却在这件事上第一次想要退缩。
他听见五条悟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说：“悠仁，去开门。”
虎杖悠仁听话地走向宿舍门，像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提线木偶。直到他握上了门把手，才被金属的冰冷激得清醒了几分。

已经没有退路了，虎杖悠仁想。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门外是什么鬼怪般地打开了门。
然后他撞进了一双宛如大海的眸子。
五条悟没有戴着眼罩和墨镜，或许是六眼的缘故，裸露的晶蓝眸子看久了会让人产生被吸进去的错觉。虎杖悠仁知道这双注视着自己的眸子中翻涌的是什么，他本能地想要逃开，却被那眼眸中的郑重摄住了魂，被捆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对方握住了。
五条悟对他认真地重复道：“悠仁，我喜欢你。” 神情仿佛是一个扒着糖果店的橱窗眼巴巴望着糖果的小男孩。
虎杖悠仁盯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精致五官，忽然舍不得放开手了。
对不起，五条老师，就让我自私这一次吧。
春日暖阳般的少年扑进了人类最强的怀中。寒风呼啸的夜晚，阳光与大海撞了个满怀。
“老师下次晚上来找我还是不要从正门进了，被别人看见的话又要给您添麻烦了……这对老师来说应该不难做到吧？” 声音连同毛茸茸的脑袋一起埋进了五条悟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