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迷航(3)

“对不起女士。”他喝干了杯里的冷茶，“不过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水手了，我们决定去写剧本。”
“滚吧你！我什么时候说要写剧本了？”灰大衣惶恐地把书砸在膝上。
“哦，忘了说了，这个决定是由我们天才的冷先生提出的。”男人拿起餐巾纸擦了擦眼镜，戴了起来。
“你他妈……”
嘭——
“什么鬼？”灰大衣的脑袋缩进了他的灰大衣里。
“好像有车追尾了。”女人把衣服挂在椅背上，径直向窗边走去。
“这年头总有人追尾。”洋红衬衫眉头颦蹙，“一定是熬夜导致的。很抱歉冷，我还想活命，不能让你掌舵。”
“你干嘛？还有，我也没说要掌舵。”
“眼睛会出卖你。”洋红衬衫的脸皱得像他的衬衫。
“眼睛？”灰大衣不断摩挲着手中的水渍。
“你想当舵手。开着船离开这里。”
“啊，什么鬼？我们能聊点儿别的吗？”灰大衣揉搓着燥热的手心。

“好啊。”洋红衬衫的脸上骤然有一层雾，“我们来聊聊《2666》怎么样？”
“嗯……”
“这本书好看吧？”
“啊……这个……挺好看的。”灰大衣的眼睛躲闪着。
洋红衬衫的脸不再如先前的狰狞，他慵懒地靠回椅背上，摆手招呼服务生去续一杯红茶。与此同时，灰大衣的手在桌下颤抖着拨动纸页，眼睛直盯着地图上智利的位置，沉默半晌才微微抬起了头。
“我发现我错了，冷。”洋红衬衫望着那个为自己沏茶的服务生，她身下的影子被日光灯拖的老长，好像一扇通往地狱的门，“你不只熬了一个夜。”
四十秒前，佚名咖啡馆的门口发生了一次追尾，事故没有造成任何伤亡，更没有波及本故事里任何一位重要人物。
但在灰大衣的脑袋里，一个故事正在上演。故事的主角是他，一搜木质大船的舵手，在一个浓云密布的傍晚，驾驶着大船撞上了一处暗礁。海风卷着碎浪重重地砸在甲板上，属于文明的造物一个又一个被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