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彀(5)

第二天的中午，少年还沉浸在奢华的功课之中时，一个瘦的像柴火棍似的女人被伯爵领了进来“她是你的家教老师，你以后跟着她好好学。”
“你好，我叫米德尔·克莱丝，是整个钟都最好的老师，让我看看你的字。”女人伸手拿走了少年写了一半的作业，看了两眼后，她的鼻梁皱了起来“本来，我今天就是先来打个招呼，但是，你看看你写的东西，这是字吗？”说着女人把作业丢在了地板上，然后把手里的外套甩给了一旁的仆人，撸起袖子捏着少年的手开始“教”少年写字。
这只是苦难的开始，从那以后每天这个家教都会在星星还未完全消隐时来访，把少年从床上拔下来让他练字、写题，甚至还让他记一种前所未见的文字，那些文字蜿蜒扭曲、头大尾细活像十几只蝌蚪缠在一起。少年的字本就扭曲再写这种形象扭曲的字更是没了形状。
“你写的这还是字吗？昂！我就是把墨水瓶子打翻了，泼在纸上都比你写的清楚！你这不是字，是屎！”家教说这话时印堂、鼻梁、眼角都皱了起来，她的脸像是一团生气的抹布。但是少年的字仍旧没有改观，这显然是全钟都最好的老师所不能接受的，她决定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第二天，这个家教带来了一把专属于老师的武器——戒尺，只要少年的握笔稍有不正就会被这凶器灼热的亲吻，若是落笔不够稳也如此，横竖不够直也如此，连笔亦如此。
果然，祖宗的发明还是管用的，只一天，少年的字就变得工整又漂亮，就连原先写的像泼墨似的蝌蚪文都能够让人觉得好看。
“您果然名不虚传啊，这小子的字我都头疼了半年多了，结果您一周就把他教好了。”伯爵对自己请家教的决定很是满意，嘴角又奔着颧骨去了。
“没有没有，还是他这块材料好，您也配合。”家教的脸仍旧皱的像抹布“但我觉得，他还是没有一心扑在学习上。”
“他年纪小，也正常。”话是这么说，但伯爵的嘴角回到了正常的位置。
两人说话的时候仍然不让少年停下手上的笔，好像他写出好看的字就像是杂技或者魔术一样难得一见似的。不过少年看着自己一笔一划写出的字，手上虽然疼厉害，但心里也是有些高兴的。
可能是他还没察觉到自己的无名指已经动不了了。
家教说得对，少年确实没有全身心的扑在学习上。他偷偷的攒着零花钱买了些颜料，想要学画画。那天在美术馆看到的仍旧留在他的脑中，甚至时不时还会浮现在他眼前。他忘不了，他想学。